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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风火墙(6)

大寒前两天下起了雨,天井上的青石板湿了之后,色泽重了几层,由青白色变为深褐色,凉飕飕的寒气由一条条石缝钻入地下,又灌进地板,一直从脚底往上蹿。都是第一次来福州,师母的儿子一点都不在意,从这屋跑那屋,脸红扑扑的,卷着舌头又说又叫,音色悦耳。但师母的父亲杜老爷却不舒服,无论站还是坐,他身子都缩成小小的一团,即使时时都把一个装红彤彤木炭的火笼拢到棉袄下,也还是脸色惨淡,眉皱着,牙齿咯咯响。以为南方暖和,这里每一丝风却如一条条蛇,不由分说地就往骨髓里钻去。阴冷原是如此可怕啊!他说没想到,真没想到。吴子琛就招呼敏志回吴家叫来轿子,吴家屋大人多,或许那里能暖和些。

李宗林没有挽留,他想走吧,走了好。北平狱中客的一家老少,身上该藏有多少险恶?怎么担心都不为过。走吧,快走,都走。

但是最后走的只有杜远方母子,冷得快别过气去的杜老爷反而闲散住下,全无离去的意思。李宗林瞥过一眼,他觉得自己的眼是冷的,比天气还冷,应该能让老头子身子缩得更小,更冻得不行,然后悻悻而去。但杜老爷只是颤颤地点点头,说,累啦,不想动啦。

敏志就陪着杜远方母子走了,敏志在门头房外对吴子琛摆摆手,她说,小姐,你多保重啊。吴子琛笑笑,稍一抬手回应了她。站在吴子琛背后的百沛也跟着抬手,跟着笑,那意思是让敏志放心。

李宗林也到门口送客,就站在吴子琛旁边,有一句话他一直想转过脸问:你怎么不走呢?

吴子琛不走,仍住第二进东厢房第三间,仍与百沛同宿一屋。怎么睡,还是各自卷一棉被分坐在床的两端?吴家的女子,嫁进李家是为了一把剑,剑找到了,是假的,她再住李家,再充李家儿媳,又有什么意义?她既已去了北平,顺便留在那里不是更合情合理吗?却又倏然回转了,而且把老师那一家子都带来,究竟还要干什么?

想来想去,头想痛了,李宗林还是把儿子叫来。

她还是你妻子?

是啊,是妻子。

她还愿意做你妻子?

是啊,她愿意。

妻子是要有妻子样的……

什么样?

李宗林嘴张了张,又闭拢。他已经听出儿子语气中的不快了。他想,你不痛快,老子更不痛快哩!但他还是忍下了。儿子有了变化,不是太多,但挺明显。以前儿子一头扎进诗书中,虽也不是言听计从,但好歹是柔顺恭谦的,对父命也多少敬畏几分。想去东洋或西洋留学,李宗林不肯,百沛就不走了;把风雨飘摇的破企业一把丢过去,百沛不愿接,最终也只好接起了。之前那个儿子李宗林熟悉了二十来年,眨眼间却坚硬如礁石,潮猛地一退,居然就冉冉隆起了,突兀地耸到眼前。

这个变化是从吴子琛进门开始的。还是因为这个女人。

李宗林咽了一下口水,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人年纪越大,体内越干枯,为什么口水却相反,竟会越来越多呢?常见上了五十岁的人,话说着说着,两边嘴角就很对称地冒出两团白沫子,自己还一点没察觉,仍然说得很起劲。李宗林也过了五十,也快老了,闭眼的一天说来也就来,这个家最后归根到底都要彻底交到儿子手中的,可是儿子娶了那样一个女人,他怎么办呢?

如果父亲依浩仍活着,他会怎么做?大概无非两种吧:一把吴子琛赶走,走为上:二尽快替百沛纳妾,好妾胜过妻。这两样李宗林放在肚子里其实都细细咀过,已经咀得愁肠百结了,最终却不知如何下手。

说到底最关键的结还在儿子百沛身上,是儿子不争气。

李宗林端起烟筒,微俯着身子,慢慢吸着。黄铜与锡合铸而成的水烟筒有着细长的如同鹅颈那般的杆,向上翘着,弯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李宗林用牙咬住烟筒,他其实是指望儿子这时候说点什么,儿子应该说的。那个女人,吴子琛,她明明是嫁给儿子的,她是他的妻!但是儿子却是一副愿意将一切全部包容下来、承担起来的架势。李宗林斜过眼往上一瞥,儿子挺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站着,脸微侧,侧到一旁,表情因此都遮到阴影里。

或者本来也没有丝毫表情?

竟然还有一种凛然的决绝。

李宗林觉得手有点用不上力。烟筒沉得他快托不住了。他咳一声,说,现在怎么办呢?

百沛转过脸,很愕然的样子,好像没听明白。什么怎么办?

李宗林说,她……这两日都干什么了?

百沛说,谁?子琛吗?她正读我的那些诗作哩,一篇篇都拿出来读,说好得很。

李宗林说,去了一趟北平,再迢迢回来,就是为了读你的诗?这事还是趁早了断,不了断,这个年都别想过安稳啊。

了断?了断什么?百沛声音猛地提高,她一个弱女子,尚且重情重义舍身救人,我们难道是禽兽,都跟她了断?

李宗林瞥过一眼,就把烟筒放进嘴,紧紧抿住,一口口重重吸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这么不舒坦过。即使先前,先前翻动账本时,上面越来越稀薄的钱数让他猫爪抓心般六神无主过,跟现在一比,仍是不能比的。先前他心里还多少有杆秤,称得出大致的结果与隐约的未来,也就是说眼前依稀是明了的。而现在呢,现在他觉得自己一脚踩空,跌到彻底的幽暗中,重重叠叠的雾将那个女人团团罩住,女人舞动长袖,眼花缭乱地转动,不要说百沛,就连李宗林自己都已经不辨方位了。

这个女人为了一把剑才设局嫁进来的,演的不过是一出假戏,然后剑找到了,不是真剑,不是越王勾践的剑,那么接下去,这出戏的下一幕究竟该怎样?李宗林不是主角,主角是儿子百沛,可是百沛已经退在千里之外。

李宗林叹口气,觉得再说已经多余,再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了。老一辈人有个哀叹,说娶了媳妇忘了爹娘,可百沛娶的这个媳妇能算是媳妇吗?他却已经一甩手将爹娘抛到脑后去了。按理李宗林可以挥挥手让百沛走,以前总是这样的,以前百沛被叫到李宗林屋里时,话说着说着,一旦李宗林气不顺了,只要挥挥手,百沛马上也就无语退出去了。这一次,李宗林没有挥手,他的手仿佛已经重得抬不起,他径自站起,放下烟筒,背着手,疾步走出屋子。天已经放晴了,阳光像受过委屈的孩子,竟格外热乎起来,明晃晃地铺在山峦般优美起伏的风火墙上,墙头那一层乌黑的瓦片就蓝盈盈地闪亮,有暖意隐约浮动,但有风,风很寒,依旧还是冷。

第二天,李宗林携丁淑云去了泉州,千惠与万贵也一并带上。

动身很突然。泉州那边又来一信,说老人病况日益垂危。丁淑云眼泪汪汪地将信递过来,指望李宗林能开恩,许她回娘家一趟。李宗林草草在上面瞄几眼,将信纸含义不明地抖了抖,去意就是在那一瞬间陡然生起的。他说,走,我陪你一块儿回去一趟,马上就走。

那一刻,李宗林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还是想逃,逃远了,将身后的一切扔下不管——事实上他也管不了,人家不让他管。不仅仅是无奈,恼火应该更甚,对儿子百沛恼火。但刚出了福州城,他心又突然一沉,他开始后悔了。他盯着车窗外,窗外这座内河纵横交错、风火墙起伏连绵的老城正一点点往后面退去,一点点离他远去,这恰巧暗合了他心中隐秘的感觉:城中的那个家,风筝一样正往高处远处飘去,渐行渐渺茫,而他手中已经握不住线了,线脱手而去,他的身子不由得也跟着一点一点地虚空掉。

他猛地扭过头往后看去,眼里都是惊慌。

丁淑云的父亲丁节度已经垂危,空余一口气残存着。

丁家的房子,似比丁节度更加奄奄一息,廊柱朽了,门槛破了,门头房外的屋檐也塌掉一半,几片破瓦鸟翅般危危挂在边沿,随时可能摔落。这个家的日子显见并不好过,但李宗林没想到,会难成这样。平日里他也不是没接济过,逢年过节,丁淑云都会开口讨点银子寄回,不多,毕竟有。倒是丁家的人从未主动来讨,丁家不讨,李宗林也就避过不提,他的日子能有多好啊?现在看破墙烂壁,他顿时生出几分负疚。早知这样,好歹他该多挤一点钱寄来。他听到丁淑云哭,一进家门,一见父亲成那样,丁淑云整个人就瘫下了,长一声短一声地号啕或者呜咽,千惠和万贵见自己母亲这样,吓得也泪眼涟涟。李宗林有点憋闷,气不时就喘不上来,环顾左右,一时无措,行不是坐不是。丁家因为大树将倾,没有人过多在意省城来的姑爷,客套、礼数都轻了几分,连寒暄都不免泛着敷衍。李宗林倒没计较,他微皱着眉,定定打量床上枯枝败叶般的那个老人,一阵寒战猛然间就涌了上来。

他认识丁节度在丁淑云之前,那时李家还由父亲依浩撑着,李宗林跟前跟后,不过是打个下手跑个腿。一次依浩到泉州进一批纱线,让李宗林一同前去。两人落脚一家不大的客栈,客栈管账的先生鼻子比常人高,眼窝比常人深,一头卷曲的毛头也分外惹眼。一问,姓丁,名节度,祖上是异域人,宋元祐二年十月,朝廷在泉州的市舶司刚一增置,丁氏的先祖就载着一船香料从波斯驶来做生意了,当然那时还没有汉姓,往来几年,干脆留居下来,才取姓为丁,娶了当地女子为妻,分枝散叶,代代繁衍。家族中也曾出过官宦巨儒,富贵却没有绵延不绝,到丁节度这一支这一辈,竟是最末路潦倒,三餐都仅勉强维系,但看上去他倒不太在意,笑声不断,话语颇多。

人是有缘分的,丁节度先是与依浩生缘,然后将家中小女慷慨相许,让丁淑云与李宗林也接上缘。这一切仿佛不过是昨日的事,那个俊朗爽快的账房先生,眨眼间却已经枯萎成一炷燃透的香灰,随时会齑粉掉。

李宗林想劝丁淑云节哀,人非青山,活来死去都很寻常,别把自己扔进悲恸的深渊,跌宕掉几层皮。但丁淑云不听他的,甚至不怎么见他。一脚跨进家门后,摇身一变,丁淑云眨眼就不是先前在福州时的那个低眉顺眼的水样女子了,举手投足竟顿时有几分任性与放纵。几年未见父母,再一见,原先强壮喜乐的父亲却已经命悬一线,丁淑云一下子就魂魄全无,终日趴在阴气冉冉的病榻前,揪住那双温度渐失的老手,哭着,呼喊着,似乎要把这许多日子的亏欠一股脑都赔上,渐渐地眼皮就肿得几乎将下眼眶覆盖。李宗林离开丁节度的那间屋,独自背起手在天井里踱步。要过年了,外面鞭炮连绵,丁家却是冰凉的,远处的福州,那座状元巷29号呢?这么多年,李宗林第一次离开福州,第一次到异地过年,这个年现在竟是如此凄凉而乏味。

丁家的宅院不大,青石地基,红砖墙面,乌瓦屋顶,虽也有厢房后院,每一进却逼仄得转不开身。天井已经长上青苔,枯草参差错落,几处小洼地留存着一些上一场的雨水,有蚊虫产下的幼卵,在水下隐约蠕动。李宗林转了几圈,就转到街上了。他已经听不得哭声,哭声让他心蹦跳得无处安放。那个躺在床上的小客栈账房先生,他的岳父,若是能即刻咽气,那便是件令他暗喜的好事。这样的话,他怎么敢吐出口?确实只能咬在舌尖底下。

泉州城比福州小,一条条窄窄的小巷也是那么绵长纵横着,青石铺出的路面长年累月已经磨出了油光,行人走过,脆亮的木屐声认即就一串串节奏铿锵地飞扬起来。李宗林重重地吸气,轻轻地吐气,泉州比福州明显暖和,空气是清甜洁净的,没有狼烟气,没有烽火味。小城总是格外适合过小日子,倘若家中无事,眼前的一切倒也不妨闲适享用,抑或整个身心松弛地相融进去,也不失一桩幸事,可是如今他还怎么触得进去?翘首北望,福州方向云雾迷蒙,不知道他的家,已经被他的儿子以及糊里糊涂娶进门的吴家女子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想都不敢往下想。

小伊!他叫了声。小伊是丁淑云大哥的女儿,十七岁,虽也娇小,却是果实悬在枝头摇摇欲坠逼近熟透的玲珑。小伊是丁淑云打发来的,一口福州腔的李宗林,到了满街闽南话的泉州,犹如到了外国,出门时若是没有一个人引个路,返家的门怕都未必找得到。小伊长相喜气,动不动就咯咯笑,满脸皆是上翘的弧线,走起路来步子迈得细碎而急促,整个人随时要飘起来的样子。家中垂危的老人跟她隔了一辈,她在家中也肃穆着脸,到了街上,过节的气息扑面而来,毕竟还未成年,嘴唇就咧开笑了。李宗林提一口气跟着,本来应是小伊跟着他的,现在却是小伊在前头蝴蝶般飞腾,他却弄不清小伊要把他带往哪里。那边,小伊手往前指,涂门街那边有座清真寺,北宋大中祥符二年建的,北宋大中祥符二年是伊斯兰历400年,好久了,好几百年了。不过那个寺还在哩,寺是用花岗石和辉绿石建造的,建得非常好看,好看极了,你去看看吧。说话时小伊停下来,扭过身子,歪着头笑眯眯看着李宗林,兴致很高,仿佛说的是她家的东西。也没错,当年动手建寺的本就是西域人,跟她血脉一样。小伊深凹下去的大眼被眸子占据大部分面积,黑得闪亮,余下一点白,就显得格外白了,透着光。李宗林突然心一动。小伊,他问,去过福州吗?没有。认得字吗?知一点,不太多哩。许婆家了吗?小伊摇摇头,嘴抿起,浅浅一笑,脸一下子红了。

李宗林站在原地思量片刻,心里一个念头冒出,他有点喜欢这个小伊了。这事当然还有点远,但如果一定要办,也不是远得没有边际。他叹口气,决定暂且将烦事撇开,既然来了,反正也不能立即掉头就走,他得等。在这样阴阳分隔的节骨眼上,不要说丁淑云,就是他,也断无贸然离去、不予送终的道理。好在不会遥无尽头,危若残烛的丁节度,大限之期充其量也就是两三日之内的事了。

但是,两三日过去,丁节度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还是老样子,眼闭着,嘴呵着,意识全无,但一口微弱的气却依稀犹存。又过了两三日,再过了两三日,在一个细雨如丝的清晨,李宗林尚迷蒙躺在床上,猛听得丁家女眷的哭声惊雷般猛地一起炸开,他一下子坐起,睡意全无了。那一刻,几丝解脱感涌起,他想,这下子自己终于可以回福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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