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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来。程友重听了领着众位兄弟上马而去。

转眼两天过去,派出去追李岳英的人空手而回。程守宜听说儿媳李岳英下落不明,又急又气,怨恨自己家教不严,出了一些给家里惹事生非的子弟。特别是儿媳李岳英心狂气傲,不听良言相劝,只身去闯黄崖关到如今下落不明。弄得他晕头耷脑,坐立不安。

精神受刺激的王氏,听到李岳英下落不明,也被吓的精神恍惚,嘴里喊着:“岳英!明儿!”哭个不停。为此事程家叔叔、伯伯、侄男、侄女都来家中劝说和安慰。

大伯程守忠看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可派人去大城县马六郎村告诉李岳英的父母。李岳英的父亲李刚听了此事火冒三丈。他从县衙中借了几十名衙役,又在武馆中挑选了几十名武术较强的门生一同去了黄崖关。一连找了两天,把个黄崖关翻了一遍,也没查到一点线索,弄的李刚垂头丧气,领人扫兴而回。

五天内,两次去黄崖关找人,没有查出一点蛛丝马迹,程、李两家都为此事忧郁。

又过几天去,去黄崖关赎人的日期已来到,程家那一万两白银还没有一点着落,急的程守宜,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程家人最忧愁的那天晚上三更左右,程守宜和妻子王氏刚迷糊着了,突然有一个骑马的人来到程守宜家大门前。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王氏,她翻身坐起,猛然听到是死去儿子程天效的声音。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推动刚入睡的丈夫,惊讶地说:“会儿他爹!会儿他爹!你听听,好象是会儿的声音。”

在睡梦中没有完全清醒的程守宜迷迷糊糊坐起来说:“你这是黑夜说鬼话,快睡觉。”说完他刚要躺下,突然也听到外面有喊声,他细听了一阵,也觉的喊门的声音像会儿的声音,他惊讶的翻身坐起。

王氏流着眼泪说:“咱儿死的冤,阴魂未散,这是回家来看看。”王氏和程守宜穿上衣服来到院中趁月光冲门缝向外观看。果然门外有一个身材高大,牵着马的人站在门口外头。

王氏和程守宜对那身影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这人真是会儿。王氏哭着说:“儿呀!娘知道你死的冤,天亮了娘去你的坟上给你送钱去。”

程天效听了母亲这番话弄的哭笑不得说:“娘!我没死!我真是保镖回来了。”

王氏看到程天效阴魂不散,嘴里念叨着,从南房里抱出一抱黄钱,冲着大门点着了送程天效阴魂走。

站在院中久没有答话的程守宜,听了刚才王氏和天效的对话,觉得程天效可能没死。他忙走到大门前接过话碴说:“孩子,你还活着?”

“爹!我这不好好的吗!”

程守宜半信半疑,他想起用古人叫鬼的传说来试探一下,他冲着门外的程天效说:“会儿,你说你没死,我拿古人遗留下来的古人叫鬼的办法试试你,如我要喊你三声,你要答应三声,我就承认你没死,如要答不上来,就证明你在阴间了。”

“爹,你叫我答应三声,你就是喊我一百声我也答应。”

程守宜冲着门外高声大喊:“会儿!”

“哎!”

一连喊了三声,程天效按要求答应,而且还一声比一声大,程守宜才相信程天效还活着。

程守宜忙用手拔开门闩,打开大门,看到程天效还和以前一样,牵着那匹金子红走进院来,猛然看见母亲正哭着给他烧纸钱。

父亲接过马的缰绳急向王氏说:“别烧了,会儿没死。”

王氏听了此话猛然被惊醒,她忙扑到天效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哭着抱住了儿子说:“儿呀!你可把娘吓死了、、、、、、。”她这一哭。病一下子神奇地好了。

程天效看到母亲在院中被他这般折腾惊奇地问:“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守宜看着儿子打了个咳声说:“孩子,别提啦!自从你押镖去了江南,一晃就是三个月没有音信。程家人怕你路途上出了差错,心急如焚。我多次去励大人府中打听,也得不到你的消息。一天我去静海赶集,在集市上听说运河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听说江南一带红花会造反,运往江南的赈灾船在山东梁山一带遭到山贼的袭击,船队大批被山贼潜入湖底,全船人全部遇难。又有人说在江苏骆马湖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镖师被水淹死。因这种传言家中人听了担惊受怕,焦急地去静海找励大人打听。励大人也为此事放心不下。他派了几次人去江南一带打听,找遍了整个南方,也没查出船队的消息,后来我又和你大伯家大哥等好多人,顺运河往南打听。在山东东阿县一个叫颜营运河的码头上,被一个开店的拦住。那店掌柜的说黄河南岸反清帮派红花会造反,现在官兵正在清剿抢劫朝廷运往江南的那批赈灾物品的盗贼。我听了非常担心,我叫你几个哥分头打听了整个码头,得到的全是不祥之兆。后来经算命打卦、看香等等确定你已经不在人世了。因此我们才为你举行了追葬。”

程天效听了这个荒唐的追葬,他哭笑不得的和父母说:“家中办事太荒唐,不弄清事实就办葬礼,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说着父母也被程天效逗笑了。

母亲王氏接过话来说:“会儿,听人说从咱家到江南杭州三千多里地,据常去那的人说走水路一个来月就可以打个来回。你这一走就是三、四个月,连个音信都没有,娘可揪死心了。”

程天效听到母亲的话,觉得对不住家里人,儿行千里母担忧,因为自己让母亲担惊受怕,他心疼地说:“娘!我这次保镖没死、能活着回来,也是万幸,都是孩儿不孝,让您遭受折磨。”

按着程天效计划把赈物送到杭州就往回返,路过太湖被红花会拦劫,在斗争中左腿被水贼用飞镖打伤,沉入湖底,又被水贼用鱼网拉上船,正要死在乱刀之下时,红花会舵主陈加洛喝退了水贼,又把我弄入太湖岛上。陈加洛为我医治伤口,在那疗养了半个多月。”

王氏用手撩开程天效的裤腿,看见腿肚子上有一条半尺多长的伤疤刚刚愈合,心疼地用手抚摸着伤疤说:“保这次倒霉的镖,差点搭上我儿的一条命。”她正看着伤口忽然想会儿走了一夜,肚内一定饥饿,她忙走出正房去南屋给程天效做饭,一抬头看到周凤英练武用的那身破衣服,还挂在墙上,不由的引起她一阵心酸,来到程天效面前说:“会儿!你出门这么长时间,没有打听到周姑娘的音信吗?”

程天效听到母亲提起周凤英,他沉思了一阵说:“娘!她出家当了尼姑了。这次我在山东梁山和山贼争斗中,被山贼掀翻了船,飘到九里峰尼姑庵,没想到我们在死难中相遇。是她求皆空师太把我救活的。当我上梁山聚义厅讨赈粮时,她随我同入虎穴,为我上刀山、下火海,关键时想为我油锅里头捞铜钱。可是在皆空师太和八大王为我和她撮合时,周凤英弃婚离开梁山,不知去往何处。”

王氏听了周凤英救了天效,又弃他而去,不由的眼泪垂流,她念叨着说:“我那命苦的闺女呀,是娘一阵糊涂伤害了你呀!你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叫娘怎么受呀!”

程天效看到娘一提起周凤英就特别悲伤,忙对娘说:“娘您放心,等我交代完这个差事后,我去泰山找她去。”程天效安慰了母亲一阵又问:“娘,您在院中说让我救救二弟友明和弟妹李岳英,他们怎么了?”

提到友明和李岳英又增添了王氏的悲伤,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她哭诉着说:“会儿呀!你弟弟他被狂徒绑架到蓟州黄崖关,叫咱家拿一万两白银赎人,否则就撕票,你弟妹性急,背着家里人,趁夜独自去了黄崖关,已经第五天了,到如今下落不明。”

程天效听了弟弟被狂徒绑架,又听到李岳英下落不明,不由的大吃一惊。

为赎票夜闯黄崖关入虎穴威震众贼群他急忙问道:“爹!我弟弟被狂徒何时绑走的?”

“已经半个多月了。”程守宜默默的说。

“这伙人是哪来的得?”

“听说是黄崖关的人。”

“他们为何绑架友明?”

“是为你在静海开武馆时欠的债。”

“这是谁说的我在静海开武馆时欠他得债?”

“听口音说此话的人是静海人。”

程天效想到此人一定是狂徒李龙。因前二年在静海武科场比武做下了仇怨。他想了一阵说:“爹!您把前因后果和我说说?”

程守宜回忆了一说:“这伙人是给你办完丧事不久就找上门来的。扬言说你在静海办武馆时,借过他五百两银子没还。听说你不在人世,才来咱家讨债。”

程天效生气地说:“我哪时借过他们五百两银子,纯属是趁我死之机前来敲诈。没听说此人姓氏名谁吗?”

“那人说,他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如不还债,把家里人全弄到静海县衙治罪。”

“后来他对您又怎么了?”

“他叫我还钱我没有,他们就进屋砸东西,我忙上前拦挡,不料遭到一顿毒打,又把我拉入他们的骡马轿车上要带回静海。此时被你弟妹李岳英知道,来到现场和他们交涉。没想到这伙狂徒看到你弟妹长的有几分姿色,想对你弟妹非礼。你弟妹一气之下,打的狂徒屁滚尿流、逃之夭夭。因此和他们结下了冤仇。这伙狂徒为了报复,勾结了蓟州的山贼,趁你弟去静海赶集之机,在半路上给绑架走了。几天后这伙狂徒给家中投下了恐吓信,叫家中带壹万两银子去黄崖关赎人。你弟妹因性格暴躁,听不进别人的劝说,夜间偷偷的去了黄崖关。家里人怕她再出意外,由你大伯家大哥友重带人追赶。追了很远的路,也没追到人影,事情到现在还是没有一点音信。眼看明天就到了赎人的日期,这壹万两白银还没有着落。正好你回来了,想个办法,借点银子把他们赎回来吧!”

程天效听了真是地痞李龙所做,想趁他死的时机,领人来家中报那当年擂台比武之仇,才编造出在静海办武馆时借过他五百两银子的谎言,再加上他没占到便宜,才勾结了蓟州的山贼把友明绑架到黄崖关,让拿壹万两银子去赎人。李岳英去闯黄崖关救人反而落到他们早已设好的陷井之中。程天效分析完事情的整个经过,决定去黄崖关救人。

父母担心他再落入山贼手中,忙劝他去静海找几个人,明天和他一同去救人。

程天效因心急如火,哪里听的进去劝说,从马棚里牵出马匹,又把随身带的镔铁棍挂在马鞍桥的鸟食环上,搬按上马,两腿照准马肚皮一磕,那匹马疼的哂哩乱叫,向蓟州黄崖关方向飞奔而去。

鲜红的太阳从山崖上露出。万道霞光照耀着古老的长城。烽火台披上金色霞古,把那战火硝烟侵在颓垣断壁,铭刻着一段段悲怆的历史,使古老的长城显得瑰丽,雄浑和神奇。

程天效来在山脚下,马打盘旋。识辨着黄崖关的方向,忽然有几个骑马的人顺着山坡冲下山来,对着程天效气势汹汹的喝道:“干什么的,不打招呼竟敢围着此处乱转。”

程天效听了此话忙翻身下马,冲着那几个骑马的人说:“朋友!此处可是黄崖关吗?”

有一个骑马的人听了冲着程天效说:“算你说对了,此处正是黄崖关。”那人说完上下打量了程天效一番说:“哎!你打听此处有何公干哪?”

程天效说:“朋友,在下是拜山的,请各位朋友禀报你家寨主,就说山下赎票的人在此等候。”

那几个骑马的听了上下打量了程天效一番又看到马鞍桥上挂着的那根镔铁棍,已知此人不好惹,急忙转过马头回山报告去了。

时间不大,从山上下来一伙骑马的人。程天效一眼看出头前领路的就是静海县县太爷的小舅子李龙。后面像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只见那人长的大脑袋、方脸盘、秤砣鼻子、火盆嘴,两道上翻下翘的八字眉下露出一对逼人的凶光。身穿大袄马骑褂、脚上穿牛皮地快靴、披头散发、脸似黑炭、手拿一把三股钢钗,年纪在四十多岁。此人正是黄崖关的山大王于哩托金,是个蒙古族人。

李龙领着人来到山下刚要上前答话,突然看到程天效牵着马站在他面前,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忙揉了揉眼再看,不由吓的他战马倒退了几步。他以为活见鬼了,浑身颤抖的来到黄崖关寨主于哩托金面前说:“大王,大事不好,程天效阴魂没散,找上门来了。”

于哩托金听到程天效这个名字时,他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又看到马鞍桥上挂着的那根茶杯粗的镔铁棍,吓的他魂飞身外。

他心中暗想,多亏没听李龙的谗言,叫弟兄们当着程友明的面对李岳英戏耍玩弄,否则我寨劫数难逃。

他忙改变口气地说:“面前站着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程天效,程师傅吧?听说你押赈粮去南方在路上遇难,今天又突然出现,到底是人还是鬼?”

程天效看到这伙山贼见了他惊慌失色,以为活见了鬼。他心中好笑十分德意地说:“各位朋友,我没死。我来此处是为我家二弟和弟妹之事前来打扰。他们年轻不懂事,不知哪方面得罪了山上各位朋友,希望各位朋友宽宏大量,看在他们不懂事的份上放了他们吧。我今天来是专门按约定日期前来办理此事的。”

于哩托金听了程天效没死,忙上前说:“程师傅,在下不知是你的家弟,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程天效听了一笑说:“请于寨主宽宏大量,今天在下是和各位卖脸来的。前几天,你们给我家去的那封信中提到壹万两赎银,在下实在无法凑齐。请各位朋友放心,此银记在在下帐上,哪时凑齐哪时复上。”

于哩托金听到程天效提到那壹万两银子,弄的他不好意思地说:“程师傅甭提了,再提就太见外了。不过我们是干这行的,接了人家钱财就得替人消灾,这事可别怪我们。”

程天效听了于哩托金一番话,知道此事是地痞李龙一手策划。他转身去找地痞李龙算帐。那地痞李龙早已看出此事不好,趁程天效和于哩托金对话之机偷偷溜了。

于哩托金本想把程天效请到山中,又怕李龙和程天效碰上,双方在他的山寨中闹出事来,不好和静海县令陈世相交待。忙上前劝解说:“程师傅,此事不要在此处追究。你消消气,我叫你把你的弟弟、弟妹带走还不行吗?”

程天效也怕给山寨找麻烦,也就顺嘴答应了。时间不大,几个山贼陪同着程友明和李岳英顺山道走下黄崖关。

程天效站在山坡上,看见程友明和李岳英,他心中非常高兴,冲着程友明、李岳英大声喊去:“二弟!二弟!”

刚走到山坡上的程友明和李岳英听到喊声,猛然抬头看见是大哥程天效站在山坡上,以为活见了鬼,猛然吓的他们倒退了几步。恐惧的站在山坡上稳了稳心说:“你是何人竟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装神弄鬼,假扮我的哥哥来吓唬我们?”

程天效看到程友明和李岳英那种恐惧的样子一笑说:“二弟!大哥没死,我真是你哥程天效从江南保镖回来了。今天来黄崖关接你们回家。”

程友明看到哥哥死而复生,又来救他们,悲喜交加的紧走几步报住大哥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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