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一点需要说明的,那就是他们走这条路线肯定会缩短到乌班吉河的路程,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是,在这片森林中不仅有水牛、犀牛与一些大型哺乳动物会攻击他们,而且地面上还布满了荆棘,不过,这时卡米随身携带的小刀就有用武之地了。除此之外,他们在行进过程中,也许不会用去太多的时间。摆在眼前的重重困难都被解决了,至于今后在穿越森林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什么突发事件,卡米是这样做解答的:
“先生们,事实就是这样,在我们穿越行进过程中,肯定会出现我们预想不到的困难或障碍,但你们也必须相信,在这片森林中,肯定会有乌班吉河的支流在其间流淌。”
“是否就是那股从小山丘东边流过的水流?”马克斯·于贝尔说,“它已流向森林,只可惜它并没有形成一条大河,那样,我们就可以用树枝建造一个木筏顺流而下。”
“还是回到现实吧,我亲爱的马克斯·于贝尔,”约翰·科特说,“你要它变成一条大河,那太不切合实际了。”
“马克斯·于贝尔先生说得没错,”卡米说,“也许在快日落时,我们就会碰到这股注入乌班吉河的水流。”
“那就走着瞧吧,”约翰·科特反驳道,“不过大家都应该记得,非洲大部分河流都是不能通航的。”
“要对未来充满信心才对,我亲爱的约翰·科特。”
“先苦后甜才是常理,我亲爱的马克斯·于贝尔。”
约翰·科特说得很对。非洲的河流与美洲、亚洲和和欧洲的河流都不同。非洲有四条主要河流:尼罗河、赞比西河、刚果河、尼日尔河。这些河水都有许多水流注入。它们流域内的河网都非常宽广。然而,除此之外,这些河流对于深入黑非洲的探险活动仅有一些有限的帮助。根据那些在激情下穿越广袤非洲的探险家所做的描述,非洲的河流是无法与密西西比河、圣劳伦斯河、伏尔加河、伊拉乌阿第河、布拉子普特拉河、恒河、印度河相媲美的。非洲河流的水量都很小。另外,尽管它们的流程与那些大河相同,但是,非洲河流在离开河口不远的上游处,中等吨位的船只就不能通航了。而且,在非洲河流的流程中,常能遇到一些洼地,有时还有在两岸之间将河流断开的瀑布,还有一些湍流,船只根本不敢在其中航行。这也正解释了为什么至今人们还没有开发中非这片地区。
“这样吧,”卡米说,“如果我们遇到一股水流,那我们就一直顺流而下,直到遇到阻止前行的障碍,但要是我们可以绕过去的话就绕过去继续前行,如果没有希望那就另寻别路。”
“我没有意见,”约翰·科特说,“卡米,我认为,要是我们一直沿着乌班吉河的一条支流行进,那么我们极有可能到达乌班吉河。”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大家的意见已经一致了。
“先生们,请上路吧!”马克斯·于贝尔大声说道。
接着,约翰·科特、卡米和朗加也重复说了一遍。
事实上,这个计划是很适合马克斯·于贝尔的:深入这片广阔的森林中探险——这片森林至今还没有人穿越过,或者说它根本就是不可穿越的……
行程的第一天
早晨8点多钟,约翰·科特、马克斯·于贝尔、卡米和朗加开始向西南方向前进。
他们准备沿着流入乌班吉河的水道前进。可他们又不知道何时才能碰到那条水道。那股流经罗望子树的水流,会不会折向东流呢?水流中是否有岩石和激流的阻挡?它们能通航吗?如果这片森林确实无路可走,甚至连野兽的踪迹也没有,那么,仅靠几个步行者能开辟出新的道路吗?卡米和他的同伴是否可以穿过荆棘,发现一条可行的路呢?
约翰让他们别走得太远,而朗加像小白兔一样一直往前跑,只能听到他的叫喊声:
“跟我来,从这儿走……”
3个人就顺着朗加走过的路向前走去。
当大家都搞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就需要卡米了。或者透过树叶的缝隙,也可以辨认出太阳的位置。3月份的太阳,正午时正好在他们的头顶。
由于森林中的枝叶太密,在大树下,只能透过几束微弱的光,阴天时,则是漆黑一片;到了晚上,更是无法行走。卡米则想让大家在夜晚时间好好休息,雨大时就停下来避雨。他还让同伴们在中午前后等打完猎后才能烧烤猎物。他担心森林里有游牧部落,因点火而被这些土著人发现,就等于暴露了自己。如果需要烧烤猎物,最好使用几束燃烧颇旺的火苗。
实际上,非洲的气候很热,探险队在经过热带草原时,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威力,而现在在森林中气候则又好多了。
虽然森林中的道路崎岖,但气候条件较适宜。只要夜间不下雨,露天入睡还是挺方便的。
在这常年多雨的地区,人们担心的就是下雨。由于其位于信风带,气候变化较小;但水蒸汽经常汇集成云后连续出现降雨。但最近几天,这儿的天气较晴朗。根据目前的情况看,在半个月内不会有多少降雨,所以不必担心过多。
这片森林的地势在靠近乌班吉河处呈缓坡状。这里沼泽很少,但土质坚硬,草丛厚密,道路极其难走。
“真遗憾!”马克斯·于贝尔说,“怎么没有大象到这里来过,它们可是无所不能啊!”
“如果那样,我们就有路走了。”约翰·科特说。
“我们还是沿着水牛和犀牛开辟的道路走吧……”卡米接着说。
由于卡米穿越过刚果和喀麦隆的森林,所以他对中非的森林都很熟悉。他能说出林中的大部分树种和名称,并对奇妙的树种研究感兴趣,他还采下了许多奇异的花作标本。
这里有大片的罗望子树、猴面包树及奇高的含羞草。有些树高达30多米,树枝上长满了刺,树叶宽6寸,树皮双层,内含乳状物质。当树的果实成熟时,果核会自动裂开,核内16个小方格会向外喷射种子。另外,在迷路时,卡米可以依据一种名为“西尔菲闹姆·拉西那多姆”的树来判别方向。因为这种树根部卷曲的叶子总是一面朝东,一面朝西。
当马克斯·于贝尔诅咒着那些低矮的灌木丛时,约翰·科特却不停地欣赏着这一大块碧绿的立体挂毯。这里生长着20多种蕨类植物,有的木质坚硬,而有的木质松软。当地土著人用这些树的枝叶就可以修建临时性的小茅屋。
另外,在这片大森林中还有鸡腰果树、绿心树、铁树以及木质不腐的洋苏木、乔木状的芒果树,堪与东非最漂亮的树相媲美的假挪威槭;树干像刷过石灰一样的雪白的无花果树等树种。
湿热气候条件下的树木间距不太密,树枝上的叶子自由生长。如果探险队牛车的卷缆饰没有张开,牛车则可以顺利通过。藤条盘绕着树干、树枝交错在一起,宛如花朵装点成的花海,点缀着整个林子熠熠生辉。森林中的树枝基本上都交错生长,有的藤条垂到地面,好像钟乳石一般!树皮上大都布满了青苔,有许多闪着金光的昆虫爬在上面。
在这里,人们不时会听到虫鸣或猫头鹰的叫声。森林中的交响音乐会一天到晚都不会散场。
还有许多小鸟口中发出有节奏的颤音,像有人在轻唱着歌曲,又宛如海军下士吹的哨音。置身于由鹦鹉、猫头鹰、蜂鸟等各种鸟类组成的世界中,有一种非常愉快的感觉。
对于那些不和谐的调子,则大多是由各种猴子发出的,其中有狒狒、长毛瘦猴、黑猩猩、山魈,最可怕的要数大猩猩了。但这里的猿猴对人类却显得很友好,没有表现出一点敌意的情绪。我们完全可以推断,以前没有人到过这里,所以猴子才对人类显得极其好奇。而刚果和喀麦隆那些地方则就不同了,那些猴子对成群结队的猎象者一点也不陌生,其中有许多猎象者死于非命,猴子是最好的见证人。
午休后,他们又开始前进了。道路仍然不平坦,许多枝条盘绕在一起,想把它们折断还挺困难。所幸的是,有很大一部分道路,水牛都可以走过。
由于水牛的力气很大,因此,猎人们在打猎过程中要防止被它撞倒。只有把子弹打在水牛的两眼之间时,才可以顺利地将其猎杀。
这里的动物很多,他们是打不完的。因此,约翰·科特和马克斯·于贝尔商量要节约子弹,除了自卫或猎取食物外,他们不再浪费一枪一弹。
到了天黑的时候,他们一行来到了一块空地上,卡米要求大家围坐在树下歇息。这棵大树约有6米高,树冠呈灰绿色,有白色绒花点缀其间,像雪一样落满了树周围。根部呈拱形,人可以躲进去。
“这里有一张铺好的床,床上还有棉花床垫。”马克斯·于贝尔喊叫道。
卡米逮了许多火绒,把它们点燃后做了一顿饭。他们不知何时丢了饼干,现在只能干吃烤肉,不过,他们对于烤肉的胃口还都不错。
晚饭后睡觉时,约翰·科特对卡米说:
“我们现在一直在朝西南方向走吗?”
“是的。”卡米说。
“我们今天大概走了多远?”
“四、五公里吧。如果按这个速度走下去,不出一个月时间,就可以到达乌班吉河沿岸。”
“那太好了。”约翰·科特说。
“如果要能遇上河流,那就更好了。”马克斯·于贝尔插话道。
“现在估计很难,我的马克斯·于贝尔。”
“由于我们向西走还很近,”卡米说,“说不定我们在明天或后天可能要碰到水流。”
“如果我们碰不到河流,”约翰·科特反驳道,“那么我们在以下的旅途中碰到的困难能克服吗?这可是以前非洲猎手不曾到达的地方啊!”
“别考虑那么多,约翰·科特,让朗加去睡觉吧。”
在这一整天的行程中,朗加一直跟在大人后面,一点也不落后。现在实在坚持不住了。
因此,只好让朗加躺在树根里面的床上。卡米要求自己一人守夜,而他的两个伙伴都不同意,知道那样会太疲劳,他们还是决定轮流守夜,谨慎一点好,天很快就会亮了。
马克斯·于贝尔在前夜值班,这时约翰·科特和卡米躺下后就睡着了。
马克斯·于贝尔将卡宾枪装满了子弹,抱在怀里,身子靠在树根上。
夜间,树林里很静,偶尔的几声虫叫更增添了林子的幽静。月亮挂在空中,月光穿过叶缝射在地上,在这黑白相间的环境里,一般人难以体会到那种感受。
马克斯·于贝尔陶醉于大自然的诗情画意中,像是在晚上欣赏着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又像是在梦中不停地云游名山大川。
这真是一个五彩缤纷的植物世界!他在想着这隐秘的一切:如果人要想揭开地球的最新秘密,是否就非要到地球的极点去呢?探险是要付出代价的,可能会遇到困难、危险,甚至生命。但人类还是不惜一切代价去做这件事,这又是为什么呢?虽然他目前正在充当着这样的角色,但他却又受到这个问题的困惑。如果与北冰洋和南极洲相比,在这片无人穿越的森林中探险,一定更新奇、更有趣。同样,在美洲、亚洲也有这样的大森林,为什么他们中就没有人有这个勇气来穿越这片大森林呢?这里有许多人类的难解之迷。
这里还有许多传说中的神奇树木,比如农牧神、林神、山林女仙等,他们在这里能自由自在地生长,他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做着想做的事……在古代高卢时期,外高卢人还没有完全开化,却有着自己独特的风俗习惯。最后强大的罗马人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把这些民族藏身的森林划定了界限……马克斯·于贝尔在不断的想着。
在非洲这片赤道地区,民间传说着一些完全传奇的人物。经施万弗特和朱恩克鉴定,乌班吉河森林的东面与尼昂人领地毗邻,尼昂-尼昂人的长着柔软的尾巴。享利·斯但利在伊图里以北地区发现了身高不到1米的俾格米人,小矮人的身体非常结实,皮肤细腻而有光泽,两只大眼睛显得很温柔。英国传教士艾伯特·里德在乌干达地区发现了约10000多个属地俾格米人种邦比斯底人,他们大多藏在枝叶中或栖息在树上。另外斯但利还碰到了身高不足13米的乌昂布提人、巴提那人、阿卡人和巴棕古人。这些人中有的只有092米,重量不到40千克……这些人在灵巧、好战方面不亚于其他民族,他们的武器非常小巧,人和动物都惧怕他们,甚至连上尼罗河流域的农牧民也十分害怕……马克斯·于贝尔的头脑里充满了幻想,他一直认为乌班吉这片大森林中肯定还会有奇异的人种,他也在想象着何时能碰到希腊神话中的独眼巨人,头上长着象鼻一样长的鼻子,他们是否就可以归于长鼻目或大象科呢?
马克斯·于贝尔一直沉浸在科学与幻想的虚构中,甚至忘了自己是在守夜。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谁?”他惊叫了起来。
“我。”约翰·科特说,“你去休息吧,该我值班了……”
这一夜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约翰·科特和卡米值班时一样也没有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