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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万物始,归于平淡

夜晚,漆黑的天空中星辰点缀,微弱的光芒闪烁,映衬着天宇上悬挂的皎皎明月,一阵寒风吹过,卷起淡淡的浮尘,荡漾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几道黑影拂过,未留下任何足迹。远处的一角,黑暗遮天,其中几处鬼火闪动,散发着微微弱光,如同黑夜中野狼的荧光绿眼,突然间,一道幽光摇曳,化作一缕青烟,渐渐消散。

“终归还是陨落了!”一道叹息之声,在黑暗中响起,洪钟一般,直穿云霄,久久方才散去,领那千里之外的小镇都为之一振。

此时,月光如华,清澈如水般的倾泻下来,一道白衣老者,乘风而飞,几缕残影浮动,身形已在千里之外,荒漠虽大,却在老者的脚步下如弹丸之地,不久便尽收足底。

“真没想到啊!”白衣老者在停下脚步,白衣飘飘,在月光下,一副坚硬的面庞浮现,凌厉之中透着威严,两条剑眉下一双醒目,浸透着精神,深邃而不可捉摸,此人便是数日前所见的白老头,不过其慵懒与慈祥倒是弱了几分,看来这万年的风雪之摧,对这些老骨头来说,改变不小,在精力恢复后,让这白老头焕然一新。

荒漠之底,一道亮光喷涌而出,在苍凉的大殿之中,映射出一道虚影,庞大而浩瀚,荒芜中有充满生气,一双眼眸中寒光四射,盯着大殿之顶,一阵沉思,将荒漠之上的过往尽收眼底,缓缓闭目,轻呼一声,散作零星光斑,斑驳的消失在宫殿之中。

漫漫的路途之上,两道人影婆娑,一道金光闪烁,只见,女子妖娆,苍白的小脸中夹杂着一丝丝红润,背着一个少年,飞快的飞翔着,一双红色的眼眸中充满爱怜与坚强,一步快过一步,朝着荒漠之外掠去。

“浴风,坚持住。”女子紧致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焦急之色,她越来越感觉不到浴风的气息所在,不得已发出声来,只是背上的男子没有丝毫回应。

“浴风,你给我的承诺呢?”只听红月一声嘶哑的叫声,想要将背上的浴风呼唤起来,却没有半点反应,她知道在那般死局的情况下,浴风定会破开封印,只是没想到那六角血锥晶在浴风手中的威力如此之大,反噬也是如此之强,让浴风接近死态,这是当年古尊都不具备的威力啊。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大多数大家族总会有守夜的巡逻队,所以,即使在百里之遥,也能看到那些大家族的星火之光,眼看着不远处的术家大院,红月的气势再次暴涨,带着浴风朝着术家的方向飞去。

“开门”百里近如咫尺,眨眼间,红月那柔弱的身形已经到了术家之外,一声暴喝,震荡在术家之内,惊起了术家的所有人。

“吱”只听见大门缓缓拉开,以术元苍为首出现了数道身影,身后清少歆与紫鸾也缓缓走出。

“这是怎么了?”术元苍连忙上前,接过红月背上的浴风,还不等红月回答,红月眼前一黑,娇弱的身体便躺了下去,一旁的清少歆和紫鸾一步上前,抱在了怀里。

一晚,转瞬即逝,没有多少留恋,太阳已经挂在了高空之中,然而浴风的房间中却有一道人影,伏在床的一侧,陷入酣眠。

“当当当”几声敲门声响起,惊醒了床边的人儿。

“术老头儿,我都没睡醒呢,你就来了。”紫鸾揉着惺忪的睡眼,迈着醉步,吱的一声拉开了房门,一脸责怪的样子。

“额,真是辛苦紫鸾姑娘了。”术元苍灿灿一笑,一点没有什么家主的架子,倒也并非术元苍是个没有威严的人,而是这紫鸾身后之背景之大,就够他受的了,又怎么敢责怪呢?

“浴风,还好吧!”术元苍站在门外,挂着一丝焦急的神色问道。

“进来自己看吧!”

“啊!”紫鸾打了哈欠扭头便又回去了,伏在一旁的桌子上睡去了。

一晚的守候的确是累,昨晚浴风与红月回来后,脸色苍白,浑身感觉不到一丝丝生机,仿佛两尊傀儡一般,尚还有气息尚存,紫鸾眼见不妙,便守候在浴风的身边,用鸾鸟一族的圣法帮其疗伤,耗费了大量的精力,直至黎明方才睡去,也不怪紫鸾那一副让人讨厌的怪样子。

术元苍微微一笑,走进房中,疾步走到浴风的窗前,爱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浴风。浴风此时倒是面色红润,也焕发出勃勃生机,与晚上判若两人。

术元苍也明白,这是紫鸾的功劳啊,一晚上他人虽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可心却不在,一双眼眸盯着窗外,只见浴风房屋之上紫光涌动,停留了整整一晚。

相较而言,红月的恢复如同蜗牛爬树一般,苍白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唯一变化的便是,这一身金色的飘带,慢慢的发白,红月的身体也逐渐冰冷起来,气若游丝,一旁的清少歆脸上布满汗珠,一双小手,不停的转换着印诀,庞大的印灵也顺着清少歆的小手,缓缓的朝着红月的身体内涌入,却好比石沉大海,惊不起半分涟漪,让清少歆愈发着急。

不得不说浴风的恢复能力令人惊奇,区区一晚,便恢复如初,身体上的伤痕也逐渐的愈合,皮肤上也闪现出淡淡的光泽,约莫傍晚时刻,居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让屋内的术元苍和紫鸾惊讶不已。

“感觉怎么样,风儿?”术元苍一个箭步跨过,一张亲切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模笑容。

“嗯,还好,父亲。”

“父亲,红月姐怎么样了?”浴风缓缓起身,看着术元苍,他知道昨晚的一场战斗是有多么的激烈,一个天印境的修士硬抗一个祖脉境修士的一击,是有多么恐怖,最重要的是她是为了保护他。

“哼,我守候了你一晚上,连声谢谢都没有,倒是想着后来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就————”紫鸾闻声,气呼呼的走过来,摆出一副臭屁的脸色,让浴风汗颜。

“这,紫鸾姐,我”看着紫鸾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急的浴风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不自觉的渗出一滴滴晶莹的汗珠来。

“好了,紫鸾,浴风不是躺了一晚上,什么都不知道么,就放过他把,要他好好给你道歉。”一旁的术元苍古怪一笑,扫过两人的脸庞,赶忙解围道。

“是啊,我不知道紫鸾姐这么辛苦的守了我一晚上,给紫鸾姐道歉了。”浴风一听术元苍这么一说,急忙顺着台阶往下走,这女人不好惹啊!

“红月前辈的境况不太好,少歆在照顾着,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术元苍说道。

“走。”浴风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和术元苍和紫鸾走出房门。

浴风没有仔细的观察,此时他的体内一缕紫火燃烧,在丹田内活跃的飞舞着,宛如小精灵一般。

“吱”

浴风缓缓的推开了红月房间的房门,随后术元苍和紫鸾也走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生气日益消减的红月,不住的叹了一声。

“红月姐。”浴风跪伏在窗前,轻声问道。

“我已经为红月姐传输了一晚上的印灵,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清少歆憔悴的小脸儿上几缕青丝杂乱,露出一副让人怜爱的美感,可是现却无人欣赏。

“嗯,辛苦你了。”浴风真诚的说道,就为了自己这么一个不知能否担得起历史重任的人,居然让着眼前三女如此劳累,浴风的心中一丝丝酸意涌动,不禁哽咽起来。

回想起来,紫鸾是最先出现的,偶然相遇,又无缘无故的与自己站在一起,族比时刻,挽救术家和自己;族比过后,清少歆这个有着淡淡害羞的女孩儿,因为师傅的一句话,也来到他的身边,默默的付出,虽说短暂,心却炽热;神秘的红月,莫名的出现,区区几日相处,便舍生救己,虽说有着一些目的,但谁又能责怪呢?

“红月姐,你不是还要见证我的承诺吗?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呢?”浴风眼眶中居然有了丝丝雾气,但是却迟迟不肯落下。

“红月姐,你要是醒不过来,你的什么狗屁任务我可就不管了,让你哪些所谓的远古大能自己完成去吧!我一个人可没那么大能耐,也不想有那么大能耐!”浴风瞪大眼睛,盯着红月那冰冷的脸庞说道。

“哎!”术元苍一声感叹,转身而走。

“浴风。”紫鸾的眼中已经是泪珠在打转了,心中不禁暗暗后悔刚才对浴风的责怪了。

“别担心浴风,我再试试。”清少歆那清爽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坚决之色,手中印诀再次变换,一股股印灵如水一般,注入红月的身体之内。

“不用了。”浴风哽咽道,他触摸着红月冰凉苍白的手,起身,对着红月的嘴唇吻了过去,半晌才抬起头来,这倒是让原本还是感伤的术元苍倒是一惊,这小子怎会如此煽情。看着浴风此举,两女再也忍不住了,清少歆也停下手中的印诀,擦起了流下来的眼泪。

“臭小子,居然敢趁人之危?”突然间,一声乍起,微弱却经久不绝。

“红月姐,你醒了?”浴风仍旧低垂的脑袋还在红月的脸颊前,那温暖的呼吸声,打在红月的脸颊上,融化了一丝丝的坚冰,只是现在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嗯。”只听见红月一声轻哼,浴风身后的紫鸾一把把浴风拉了起来。

“哼,大色狼。”紫鸾没好气的白了浴风一眼。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着众人古怪的眼神,浴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姿势有些尴尬,赶忙起身,吞吞吐吐的说道。

“哼,浴风是不是早就知道红月姐会没事,趁着红月昏迷之时,占便宜呢?”紫鸾可不会放过浴风,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不说不要紧,果然话音未落,术元苍和清少歆也古怪的看了过来。

“没,哪有的事。”浴风目光赶忙逃避起来,望着屋顶,一副没有的事的样子,只是他心中倒是疑惑起来,自己刚才怎么会做那样的动作,难道真如紫鸾所说?

“那你是不想红月姐醒来咯!”紫鸾小眼睛一转,又说道。

“你,没完了是吧!”浴风眼神一寒,让这么多人打趣半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只好厉声叫到。

“没。”看到浴风生气,紫鸾吐了吐小舌头,走到床前,不在看浴风。

“红月姐,没事吧!”

“嗯,多亏了少歆这一晚为我灌输印灵,要不然我还不知道我要沉睡多久呢!”红月看着清少歆,用感谢的眼神,道。

“沉睡?”众人疑惑的看着红月。

“嗯,我的体质有所不同,可以透支生命力,来暂时提高自己的实力,不过此后的一段时间内必须慢慢静养,只是昨日透支严重,没想到陷入沉睡,要不是少歆这一晚上印灵灌输,我也无法恢复生命力。”红月淡淡的说道。

“印灵还可以转换成生命力?”浴风不住的一笑,显然是没想到。

“嗯”

“那你就慢慢修养吧!”浴风再次说道,便踏着步走了出去,留下术元苍和紫鸾在房中,朝着泷术山上走去。

一切祥和,暂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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