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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忧郁的碎钻(散文诗)

忧郁的碎钻(散文诗)

————选自何百玲散文诗集〈情海寒烟〉

98年7月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

从渐渐流散的鲜艳里退出一只哭泣的蝴蝶,它空洞的翅膀担不动一捧花泥的重量,孤僻的影子游移着暗夜的悲凉,它停在花香散尽的残枝上。一种渴意强烈成骸骨,我的呼唤毫无体力,如同流血不止的伤口,在虚弱中终止了疼痛。我幻想着你会送来药水擦去骨灰一样的哀伤。

上霜的旧房子,一些炭状的旧物烧着百合的躯体,翻滚的灰烬惊破仅存的体香。穷人家的柴米,减弱我最初的呼吸。你远远离去的气息把我空虚的面色拖出很多里,抬头已是大雪分飞的隆冬。痛哭的泪水是钻石岁月失窃的凄惶。

接亲的彩轿退色成纸糊的卧房,被深夜梦土上荒芜的枝条捅破,疏落的星光洞穿了粗布睡衣的破旧。落土的花瓣,寒酸的妹妹,不是我藏起贵族的彩衣,舍不得你穿。我真的穷得负担不起延展春机的费用,我真的在漫漫长夜里为你哭过。

忧郁的碎钻,你弄碎的光芒,它内秀的颜色已经分离,飘零的命运耗散应有的归宿。我乞讨的手不会停在一匹丝绸里接受你名贵的施舍。彻底的拒绝反射遍体荒凉,而陡峭的血管是崩溃之后不可迁移的墓穴。淌尽血的白骨开出三十一朵白花,她们飘散的亡灵使我治病的钱不够减轻三十一年的病痛。我只能以纸灰中的火焰照亮怀念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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