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塔克求之不得,也不客气,连人带椅,将位置移到胖食客的身边。胖食客见司塔克这么给他面子,好生感动,立刻给司塔克倒了一杯满酒,递给司塔克。
司塔克接过,一饮而尽。胖食客大喜,又敬了司塔克一杯酒。司塔克喝了,便请胖食客讲述沙克拉迪夫其人其事。
胖食客在司塔克的面前滔滔不绝地讲述了大海盗沙克拉迪夫很多令人听无不义愤填膺的恶事。
尼古拉·司塔克听完胖食客的讲述,也觉得沙克拉迪夫是名副其实的海盗。想到沙克拉迪夫作恶多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胖食客越讲越激动,想是对沙克拉迪夫恨之入骨。司塔克从胖食客的口中得知凡是在地中海有贸易业务的大商人全都携手联合了起来,他们一起筹钱购买了一艘大炮舰,招募了一批优秀水手充当炮手,大炮舰舰长由经验丰富、沉着老练的海员斯特拉德纳担任。炮舰火药充足,装备先进。大商人们饱受大海盗沙克拉迪夫海上骚扰之苦,铁定心要将沙克拉迪夫碎尸万段,是以不惜耗去巨资也要收拾这个大公敌。司塔克此时对沙克拉迪夫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心知自己这个同行能将地中海上的大商人们搞得昏头转向,手段自是十分的高明。如此一来,司塔克要跟沙克拉迪夫一比高低的想法更是坚决。
尼古拉·司塔克问明了关于沙克拉迪夫的情况以及其他想要了解的种种情况。他向那个请他喝酒吃饭的胖食客道了谢,起身离座走出饭店,又往大广场走了过去。司塔克忽见大广场人潮涌动,都往岛上的大炮台走去,却不知大炮台发生了什么事,当下也紧随人群而去。走前一望,原来是大商人合资共买的大炮舰西方塔号要下水出海了。只听大炮台一声炮响,西方塔号应声下海,缓缓驶动了起来。又听得大炮舰上也打出一炮,西方塔号已经启航往卡达丘海湾驶去。船离声去,爱奥尼亚岛又恢复了平常的宁静。
尼古拉·司塔克猛然想起自己的船员正等着他上船行事。当下脚步飞快了起来,片刻之间,就看到斯柯贝罗正在码头上等着他。司塔克料想斯柯贝罗他们也知道了西方塔号下海对付沙克拉迪夫之事,当下没有再向斯柯贝罗等人提及,斯柯贝罗等人果然知道这个消息,大伙儿心知肚明,非常默契地上了船。司塔克告诉了斯柯贝罗他明天的行动计划。
斗争到底
天还没有亮,尼古拉·司塔克就已经起来了。他穿好衣服,又跳上了岸边。他决定要去找爱奥尼亚银行的老板艾利真多。
尼古拉·司塔克和艾利真多打了很多次交道了。他们俩个人也有过大交易。他们双方都非常熟悉彼此的底细。尼古拉·司塔克轻车熟路走到了艾利真多的家门口。
“哈哈,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很高兴再次看到你。”司塔克握着艾利真多的手说道。
艾利真多知道司塔克一定是又有生意要跟自己谈了,心中暗喜,但口头上却说:“朋友,有什么事吗?”
“喔!艾利真多,我亲爱的朋友,你这个样子会马上让我想起身患重病的老头,别这样!”
“有话就直说了吧?”艾利真多开门见山。
“好,爽快!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交朋友!”司塔克说。
“打住!你别拐弯抹角了!”
“嘿嘿,这可不是我一贯的作风,对不对?”司塔克嬉皮笑脸了起来。
“对不起,我浪费了你这么多宝贵的时间,还是言归正传了吧。我们又有交易要做了,我的手里有一批俘虏,男男女女还有小孩,不多不少正好237人,要转运到斯卡庞陀岛,由我负责把他们从那儿运去北非。土耳其人是认钱不认人的,没有钱或票据他们是不会交货的。情况就这样,艾利真多你就帮帮我们吧,斯柯贝罗已经准备好了汇票,你只要一签字就行了。”
司塔克笑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艾利真多突然说道:“这种买卖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尼古拉·司塔克一脸怒色地瞪着艾利真多。
“你现在混得飘飘然起来,就过河拆桥了?”
艾利真多不理睬他。
“喂,我说,朋友你别装得这么高深莫测行不行?你有钱也不能老是苦皱着脸呀?”
艾利真多还是不理睬他。
尼古拉·司塔克声音尖刻了起来:“你的身家已经有几百万,你一个人肯定是花不完的,留给你女儿吗?”
艾利真多再也忍不住,霍地站起,一脸正色说道:
“我女儿哈琼娜要结婚了,这些钱都归她!”
“喂,等等,暂停,我的朋友,你省省吧,你女儿哈琼娜·艾利真多谁敢娶她呢?你的勾当就不怕别人得知吗?”
“你别威胁我,我不会听你这一套的!”
“好!你不告诉你女儿,就由我来告诉她吧!”
“别乱来!”
尼古拉·司塔号仍然是嬉皮笑脸:“我们彼此都不是好人,这你不得不承认!你发的是不义之财,我干的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一个是半斤一个八两。所以我最适合娶哈琼娜·艾利真多了!”
艾利真多这时才悔恨自己起来,他现在才真正体会到误入贼船的滋味。他知道尼古拉·司塔克是说得出做得出的。
但是艾利真多不甘心就这样被尼古拉·司塔克控制。他怒道:
“你别白日作梦了,哈琼娜早就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了。”
“别逗了,艾利真多,你玩不起的。”
“实话告诉你,哈琼娜再过几天就要结婚了。”
“谁是未婚夫?”
“一个法国军官。”
“说不定还是希腊人请来的帮手呢!”
“不错!”
“还未请教他的大名呢!”
“亨利·达巴莱上尉!”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艾利真多先生,你省省吧。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应该为你的女儿着想吧!我们是跟希腊人有仇的,亨利·达巴莱要是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好好想想后果吧!我就不多说一些家破人亡的丧气话了。”
艾利真多听了尼古拉·司塔克这一席话,自知罪孽深重,在劫难逃,心灰意冷道:
“我死了算了,这样总能让我女儿幸福吧!”
“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但你死了事情却没有结束的意思。你的死会引起多少人的猜疑啊?好好想想吧!”
司塔克再也不是生性豁达的司塔克了,他变得越来越邪恶。他又说:“哈琼娜·艾利真多嫁给了我,她才会永远幸福,而我们的秘事也不会泄露出去。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你本来就应该求我帮忙的,但是我愿意成人之美。朋友,你还是同意我这个合理的要求吧!”
艾利真多当然知道司塔克的真正企图,他是想夺走自己的几百万财产。尼古拉·司塔克对哈琼娜·艾利真多的美貌也是早有所耳闻。此时此刻,他凶相毕露,他对哈琼娜·艾利真多的美貌有一种垂涎三尺的罪恶感觉。他认为此时此刻他已经掌握了艾利真多家族的命运。
尼古拉·司塔克在哈琼娜·艾利真多的印象中并不好,因为他的到来时常令老艾利真多愁眉苦脸,老艾利真多时时刻刻以一副唯唯喏喏的脸面陪着尼古拉·司塔克喝酒吃饭。但是她一点都不了解尼古拉·司塔克是干什么的。她从来没有向她的未婚夫亨利·达巴莱提起过她的父亲有这么一个酒肉朋友。
一整天,艾利真多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老艾利真多的精神崩溃了,他决定向司塔克妥协。他叫来了他的管家。艾克查黎斯是他的管家,他走进来了。
艾克查黎斯管家一走进艾利真多的书房就觉得房子里面烟雾迷漫,气氛非常压抑。艾利真多一副颓废的样子。
“哈琼娜还在家里吧?”艾利真多说。
艾克查黎斯朝艾利真多鞠了一个躬,立刻走出书房,带来了美丽的哈琼娜。艾利真多伤心地说:
“原谅我,你不能跟亨利·达巴莱结婚!”
“父亲,你怎么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哈琼娜声音颤抖了起来。
“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原谅我!”艾利真多眼泪都流出来了。
“父亲,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跟我谈谈吗?你别一时之间感情用事,女儿的婚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亨利·达巴莱这个人不行吗?”
“不,不,这都不是你们的错。但是你必须和亨利·达巴莱分手。”
艾利真多说出这句话后,悔恨得差点要钻进地下去了。他没有脸面见他的美丽纯结的女儿了。
“父亲,你到底是怎么啦?”
“别问那么多了,我要你嫁给尼古拉·司塔克船长。”
哈琼娜·艾利真多听到这个消息,她快要昏倒了。
“你别无选择,我的哈琼娜。”
“我只要我一辈子的幸福!”
“他会给你幸福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老是帮着他?”
“这关系我的名誉,我们家族的生存大计以及你的幸福。”
老艾利真多说到此处,他的心都快碎了。
此是此刻的哈琼娜泪如雨下,良久,她才哽咽说道:
“我……我……答……应……了!”
哈琼娜·艾利真多感觉到头脑昏沉,亨利·达巴莱还在脑海中出现,他拿着鲜花朝她大步走来,就在这时突然司塔克一脸狞笑地出现了,亨利·达巴莱不见了,她失去了幸福。
没过多久,亨利·达巴莱大步来到了哈琼娜·艾利真多的家门口。老艾利真多的仆人告诉达巴莱家里没有人在。
亨利·达巴莱忐忑不安地回到了旅馆。他预感情况不妙,他不放心,他想晚上再去一次艾利真多家。
傍晚的时候,他正要出门,有人这时递给了他一封信。他打开看了:
“尊敬的亨利·达巴莱先生,很遗憾地告诉你一个消息,我女哈琼娜·艾利真多和你的婚约现已作废。望自重!
艾利真多接踵而来的打击让他心情沮丧:
哈琼娜·艾利真多要嫁给别人了!
亨利·达巴莱很快就知道谁要娶他的心上人了。他已经对那个夺走他未婚妻的人进行了长期的跟踪。他已经记下了那个人的全部特征。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尼古拉·司塔克。
糟糕的消息又传到了亨利·达巴莱的耳朵里:尼古拉·司塔克和哈琼娜·艾利真多的婚礼定在圣斯比里教堂举行。
亨利·达巴莱简直气得连肺都要炸了,他决定要去和尼古拉·司塔克决斗,不能饶恕司塔克,他铁定心斗个鱼死网破。
就在将要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全岛的人都知道银行老板老艾利真多得脑溢血死了。
这个消息让两个人不知所措了起来。
一个是尼古拉·司塔克,他又急又恨,他急的是生怕老艾利真多的百万遗产会中途发生变化;他恨的是哈琼娜·艾利真多一直不愿意见他,他去了艾利真多家几次,都被关在门外,每次都气得他咬牙切齿。要知道,银行老板遗留下来的财产少说也有五六百万英镑,他不想让到嘴的肥肉溜掉。如果这块肥肉都抢不到的话,他尼古拉·司塔克也不用在海上混了。
另一个对这件事感到不知所措的是亨利·达巴莱。
他不知道老艾利真多的死是不是好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事。他虽然忌恨老艾利真多曾经解散他跟哈琼娜的婚约,但还是挺尊敬老艾利真多的,因为他毕竟是哈琼娜的父亲。老艾利真多这一死,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去找哈琼娜·艾利真多。要知道哈琼娜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了,而是尼古拉·司塔克的未婚妻。他只有再忍耐,再等待下去,静观其变,见机行事。
老艾利真多死后的第六天晚上,尼古拉·司塔克被邀请到哈琼娜·艾利真多家中。
尼古拉·司塔克一进门就看到哈琼娜在她父亲的书房里等他。她坐在昔时老艾利真多的书桌旁,桌子上放着大批文件和账本。司塔克立刻就明白了哈琼娜肯定知道家里生意的情况。
司塔克看到哈琼娜那一副冰冷、庄重的面孔,不禁心里打了个寒噤。他暗想:莫非她已经知道了老艾利真多的关系网?难道她明白了我的真实意图?
哈琼娜跟他打了声招呼。他又开始嬉皮笑脸起来。哈琼娜没有跟他多费口舌。
她庄重地说:“是这样的,司塔克先生,我父亲以前强迫我订下的婚约,想必你也非常清楚。现在我郑重宣布它的无效。”
“等等,行不行?你是不是太激动了,那么就请别激动,好吗?”
“请自尊,司塔克先生。我有权处理这件事情。”
尼古拉·司塔克仰天打了两个哈哈,又说道:“你肯定还不知道我跟你父亲的关系吧,你太无知了。”
“你给我打住!无知的是你,你整日痴心幻想。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就更妙了!”司塔克还真怕她知道事情内幕呢。
“你太嚣张了!你会后悔的!”
“后悔什么?”
“后悔你的名声败露出来。”
“哈哈,你别逗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你想一想,一只巴掌是拍不响的,一定要有另外一只巴掌一拍一合。你说对吧?”司塔克说道。
哈琼娜·艾利真多知道眼前这一位是个杀人不眨眼,抽筋不皱眉的大海盗。强敌就在身边,但是她并没有屈服,她反而倒更加勇敢起来。
“尼古拉·司塔克,你真卑鄙!你真无耻!你知不知道你曾经都干了些什么呢?你已经没有了人性,简直连禽兽都不如,你承不承认你想和我结婚的目的是为了霸占我父亲的遗产。”
哈琼娜越骂越愤怒,她站了起来,她开始盛气凌人。
“不错,你说得非常正确。我是看中了你父亲的遗产,他妈的,有好几百万呐!”
“你别白日作梦了,你想得倒美。你就好好省省你的精力吧!”
“嘿嘿,我不得到这笔钱,我是不会罢手的!”
凶相毕露的尼古拉·司塔克大手一伸,抓住了哈琼娜的肩膀,并使劲抓住不放松半点。哈琼娜被他这一抓,全身都疼痛了起来,她大叫了起来:
“艾克查黎斯!快来!”
马上,艾克查黎斯抢步入屋。
“马上把这个家伙拖出去!”
艾克查黎斯未等哈琼娜小姐发出命令,早就把两只铁钳子般的手抓住了司塔克的肩上,手上加劲,尼古拉·司塔克被艾克查黎斯提到了大门外,内劲外吐,司塔克被摔了个狗吃屎。
“滚,马上给我滚!死王八蛋!看到你就想揍你!”
艾克查黎斯“砰”的一声,回手拉上了艾利真多家大门。
尼古拉·司塔克连滚带爬地逃回了他的小艇上。他知道了艾克查黎斯的厉害。他再也不敢靠近艾利真多家的大门半步了。但是他想霸占老艾利真多留下来的巨额遗产的念头一直没有改变。他老是在等待机会,时机成熟他会铤而走险的。对于亨利·达巴莱,他的情形也并不比司塔克好多少。
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他打开看了:
“亨利·达巴莱:我除了跟你道歉外,再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其实,我是不配做你的妻子的,但是我也不会嫁给大恶贼司塔克。原谅我!哈琼娜·艾利真多”
亨利·达巴莱信看到一半,他就拔腿狂奔向艾利真多家。
但是他还是迟来了一步,艾利真多家四壁徒空,人影全无,享利·达巴莱孤单地伫立在大风大雨中。
浪里炮火
位于爱琴海中的开奥斯岛,西临士麦那湾,左近中亚细亚海。希奥是开奥斯岛最大的城市。
开奥斯岛是希腊人和土耳其人寸土必争的地方,主要原因这个岛地理位置优越,得天独厚,物产富饶,环境优雅。
希腊王朝一直想把开奥斯岛划入自己的版图。希腊派出了英勇无敌的法布维埃领兵和土耳其人争夺此岛。
但是,土耳其军队却不和法布维埃在开奥斯岛上正面交锋,他们乘希腊内地兵力空虚,乘虚而入,驱兵大进,侵占了希腊半岛屿不少地方,虽然俄罗斯人向土耳其人宣战,但土耳其将军易卜拉欣却仍然占领着希腊半岛的中部和伯罗奔尼撒半岛的许多城市,战争进行了几个月之久,由于土耳其人战线拉得太长,他们败退出了希腊半岛。
不过土耳其残留军队还是给希腊人留下了无穷的后患,凶残的土耳其人保留下了一小撮顽固恐怖分子,实际上从伯罗奔尼撒到克里特岛海的这一带就从来没有安宁过,这一带海盗横行无忌,那一小撖土耳其军队遗留下来的恐怖分子一直没有停止过恐怖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