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心灵的和声,难得。
有时,仅仅是流星般一瞥或一句漫不经心的诙谐,却像看不见的上帝的手,同时拨响了两架竖琴的心弦。
他们萍水相逢,甚至永不再见,却彼此毋忘,都将对方烙在自己脑门,一辈子拭不去。
也有时心真烦,却找不到安魂处。
你沿大街走,茫茫人海万头攒动,飘逸挥洒的披肩秀发已经擦着了你的肩,又转眼迷失在人海茫茫。你不知她是谁,她也不晓谁是你。满街的精品屋、咖啡厅、卡拉OK,镭射银幕虽然夺目,你却从不投入,你不属这世界,这世界也不属于你。
你只拥有你这清冷的小屋。
人好贪,总想什么都要:既想堂堂正正如太阳独立升腾,又想让大地如月亮反射你的光影。
自相矛盾:若你已超越地平线,怎能奢望地平线呼应你的绝唱?若你已因追逐季风红极而衰,化作黄土,又怎能永垂苍穹?
要么因永恒而孤寂,要么因时尚而沉沦。
白炽星站得太高了,故,留给瞳仁的就只剩余烬点点,其亮度乍看还不及在眼皮下划一火柴。
你愿为淡淡恒星呢,还是燃作显赫于一瞬的火柴?
火柴是人人欢迎的日用品。
但大白天活累了,人也想在黄昏背靠竹榻,遥看闪闪的星。
星星无言,它不以尘世的瞻仰而膨胀。它默默地闪灼在碧空,首先是因为它喜欢。
它也喜欢与天文望远镜对话,因为宇宙间没有什么能比望远镜的襟怀更幽邃,更壮阔,也更善解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