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巴达口才极好,讲起他这些遭遇,悲苦之处说得极为煽情,忧愁之处却又说得甚是感人。那个土著人果然被辛巴达说得感动了,待到辛巴达说完,那个土著人已经热泪满眶了。
辛巴达见那个土著人哭得很是动情,心中很感激,对这个土著人大有知己之感。辛巴达问那个土著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这里是一个岛国吗?”
那个土著人正要告诉辛巴达,忽见前方海滩上露出了一个黑影,不及细想,立刻拉着辛巴达的手便向肥马对面的一棵大树疾奔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匹大海马缓缓走到那匹拴在树下的肥马面前。两匹马互相嘶嘶了几声,然后神情渐渐温和了起来。
辛巴达轻声问那个土著人:
“这匹肥马怎么和海马好上了呀?”
那个土著人神情庄重,一声不吭,两眼只望海马和肥马的举动,并不理睬辛巴达。
辛巴达不好再问,只得也向海马和肥马望了过去。只看了一会儿,便立时明白了。原来是海马和肥马在进行交配。
海马和肥马一交配完,那海马便踢起肥马来了。
那个土著人轻声说道:
“来,我们一起去赶走那头海马!”
说完,他首当其冲地往那头海马冲奔了过去。
辛巴达紧跟而上,那头海马突然看到辛巴达他们俩人气势汹汹地向它奔来,立时知道不妙,不等那个土著人拣石头砸它的屁股,早四足并行,已经逃出树林。身子一跃,“扑通”一声,跳进大海再也不敢冒出头来回望一眼。
这时,那个土著人才告知辛巴达他叫巴巴拉,这是一个大岛国,岛上面积宽阔,最高首领是国王;这个岛国尚武,民风淳朴,与世隔绝。
辛巴达又问巴巴拉刚才海马跟肥马交配又是怎么一回事?巴巴拉回答了他,说海马和肥马交配,产下来的马那是世上少见的独特骏马。巴巴拉还告诉辛巴达,再过五天一年一度的赛马大赛就要如期举行。
辛巴达在巴巴拉家一连休养了四天,这四天巴巴拉款待辛巴达,款待得非常豪爽,餐餐有鱼,顿顿有佳酿。
第五天一大清早,巴巴拉把辛巴达叫醒了。巴巴拉告诉辛巴达,今天是岛上一年一度的赛马节,场面十分热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瞧瞧赛马盛况。
辛巴达见巴巴拉激动的神情,不好拂其盛情,自己也热爱赛马,当下一口答应了下来。
巴巴拉和辛巴达换上劲装,走到后院马厩,身子一跃,跨上骏马,两腿在马背上一夹,立时两匹马飞奔向前,出了院门。
抵达岛中心赛马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此时赛马大会已经开始了半个小时。辛巴达连声说道:
“唉呀!还是迟来了一步!可惜!可惜!”
辛巴达为好朋友为巴巴拉叫苦,两个人一路风尘,不敢停顿丝毫,没想到还是迟了半个小时。一开始就没有为好朋友巴巴拉做好事情,辛巴达愤愤不平,引为憾事。
巴巴拉笑道:
“这不怪你!不过,先到有先到的坏处,后到有后到的优势。”
辛巴达见巴巴拉笑得极其神秘,不知道他后半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辛巴达不明就理,还道巴巴拉对迟来之事不以为忤,自己心中倒是一宽。
赛马大会一年才举行一次,岛上在民非常重视这次盛会,所以搞得非常隆重。
巴巴拉全神贯注地瞧了一会儿赛马场的赛马情况,颇让他失望,忍不住自言自语了起来:
“怎么这次赛马大会的参赛选手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样的水平也敢来参加比赛,这不是把观众当猴耍吗?”
辛巴达道:
“巴巴拉老兄,你说什么来着?什么一年不如一年?”
巴巴拉低声对辛巴达说道:
“我说的是这些赛马的人。我们再静观一会儿,不妨我们两个人也去赛一赛马!”
辛巴达急道:
“我可不懂你们的规矩,不比也罢!”
巴巴拉笑道:
“不是我自夸,像场中那些脓包还没有人能胜过你我二人。”
辛巴达说:
“没有人能赛过你,我倒相信。但我却是不行的。”
巴巴拉说:
“辛巴达老弟,你不用害怕。我告诉你赛马的规矩就是了。”
巴巴拉当下便对辛巴达说了赛马的规矩。
辛巴达这才知道,只要围绕赛马场长环形跑道连跑五圈,而这五圈之中,有五五二十五个大土坑,若赛马者连人带马都能安全跨过这二十五个大土坑,最先到达终点的便是胜者。
巴巴拉又告诉辛巴达,前面半个小时已经有六队赛马者比过赛了,没有一个能够安全跨过那二十五个大土坑;有的是一个大土坑也跨不过,最厉害的也只跨过了五个;有个参赛选手厉害得很,他一口气冲过了五道土坑,待跨过第六个大土坑的时候,胯下马匹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跃到半空,眼看就要跨过第六个大土坑,不想却是强弩之末,大势已去,连人带马摔落大土坑中,立时尘土飞扬,显然人马摔得都不轻。
辛巴达对巴巴拉说道:
“这赛马过程看似简单无比,只要跨过二十五个大土坑便胜了,但那大土坑却是又宽又深,坑宽少说也有三米,深度却是看不清的,难度挺大。”
巴巴拉却指大会场东侧的一块大招牌说道:
“你瞧招牌写的是什么?”
辛巴达依言望去,但见大会场东侧高台上却是国王等宫廷显赫人物端坐在那里,高台下立有一块金子镀造的大招牌,大招牌上用金镀了四个赫赫大字:
胜者为将。
辛巴达立时醒悟原来巴巴拉想当将军,只是转念一想,参赛的选手都有这个想法,想想场外也有不少有这种想法的人,将相爵位谁见了不心动?
巴巴拉对辛巴达说道:
“瞧清楚了吗?我就是这个意思!”
辛巴达说道:
“既然老兄有这个想法,我便陪你一起进去走一趟。”
巴巴拉哈哈大笑道:
“这才是好兄弟嘛!我们有难要同当,有福要同享。”
辛巴达淡淡一笑:
“只要巴巴拉老兄胜了,我比谁都要高兴!”
巴巴拉皱了皱眉头,说道:
“现在已经举行到了第十场了,还有最后两场比赛就要结束了。此时虽然没有一人能够跳完那二十五个大坑,但是赛马高手都在后面候着呢。前面的都是一些糟粕,后面的全是精华。”
辛巴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巴巴拉的看法。巴巴拉看了看自己的坐骑,又瞧了瞧辛巴达的坐骑,又道:
“虽然我们乘坐的这两匹马都是千里马,但我这匹马脚力却要比你那匹马快些。你是客人,我们互相交换一下坐骑吧!”
辛巴达不知道他此时乘坐的骏马实际上比巴巴拉的那匹要强,他还以为巴巴拉谦虚,连忙摆手说道:
“不,不,我们不换!你骑脚力快一点的,取胜的机会就更大一些。如果一交换你的亏便吃大了。”
巴巴拉暗暗叫苦,想到刚一上马的时候,就不应该让辛巴达选择那匹最棒的千里马,现在提出交换的要求,辛巴达还以为自己是对他好呢。他一心想让自己取胜,倘若没有辛巴达屁股下面坐着的那匹骏马相助,一切都枉然。此时若不向辛巴达讲清楚,等一下大赛一开始,要讲都没有没有时间了。
当下巴巴拉又说道:
“辛巴达老弟,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有难共当,你此时有难,怎么不让我这个做哥哥的分担你的困难?”辛巴达惊讶地说道:
“我有什么困难?”巴巴拉突然灵机一动,说道:
“如果这次赛马大会你不取胜的话,你就做不了将军,你做不了将军,你就得不到一艘大海船,没有了大海船,你就不能返回你的故乡,道理就这么简单,你不要耽误时间了!”
最后一场赛马的预备铃声已经敲响了,巴巴拉心里一急,朝辛巴达没好气地吼道:
“你跟我来!”
说完两腿用力一夹,坐骑直向预跑场奔去。辛巴达不敢怠慢,催马紧跟而上。
此时,第十二场赛马大赛有八个骑手参加竞赛。辛巴达朝其他六个骑手望了一眼,但见那六人长得都很魁梧,手臂粗长,想是膂力极强。又见他们六人的坐骑都是极为骠壮的高头大马,心头一动,知道遇上了劲敌,想要战胜超过他们六人却并非易事。
辛巴达又望了巴巴拉,但见巴巴拉神色凝重,向着前方,一声不吭,冷酷得很。
辛巴达心想:
“巴巴拉一心想取胜,那我就助他一臂之力。我待会在赛马场上捣一些乱,耍点小聪明,骚扰其他那六个骑手,让他们都不能安心竞赛,到时候巴巴拉必胜无疑!计谋已定,心头暗暗欢喜。
只听得主考官在后台上大喊一声:
“赛马开始!”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八匹骏马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直飞奔向前方。
噔噔噔,一阵大响,八匹马同时起跃同时落定,马蹄声并排响起,好似一匹马在奔跑一般。
片刻之间,八匹马便轻而易举地跃过了七个大土坑。
八匹骏马又跨过了六个大土坑,已经到了第十四个大土坑前。只听八人齐声大喝:“起!”
身子上跃,双手提缰,胯下骏马又跨过了一个大土坑,直奔向第十五个土坑。眼看胜利在望,将军大位近在眼前,八人心头都很紧张。
辛巴达骑下坐骑已经渐显优势,它已经带着辛巴达领先其余七人三步,但如此寸步不让的竞赛,别说领先三步,就算是领先一步也是已经稳操了胜券。辛巴达看到自己的坐骑越跑越快,丝毫不显疲惫;而其余七人的坐骑却已经嘶嘶而鸣,粗喘长气,显然是脚力渐渐不支了。
此时辛巴达后面有四匹马紧追而上,这四匹马脚力都是奇快,虽然和辛巴达的快马只隔五步远,但这五步远对它们来说只是举足之劳,四脚并用,两下便赶得上,眼见辛巴达的快马缓缓慢行,后行之马和前行之马只隔一步之遥了,若后行之马不刹住脚力,前后之马必定会相撞。这一相撞,结果难以料想,两马不撞伤便会撞死。
辛巴达早料到这此悲惨的后果,但想到巴巴拉可以借此机会一跃向前,夺取将位,只要报答巴巴达一饭千金的恩情,死也无憾了。
辛巴达后面那四位骑手见辛巴达突然勒马缓停,眼看自己的马头就要撞到辛巴达的马屁股上,心中虽然骇极,但手上膂力却并不敢松懈半点,双手大力扯住缰绳,身子极力后倒,缰绳绷紧。只听得众马齐声嘶吼,四匹马头陡然昂起,八只马蹄独立半空,四位骑手硬是拼了性命勒住了前冲的马头。
就这么一停一勒,巴巴拉的骏马以及另外两匹没被辛巴达挡住的骏马早并驾齐驱直冲第十九个大土坑去了。
辛巴达见他这么一停只挡住了四匹马,还有两匹马侥幸逃过,心中不平,哼了一声,又笑呵呵回头向那四位骑手歉意说道:
“哈哈,得罪四位了!走先!”伸手往马屁股猛地一拍,胯下神驹又风驰电骋般去追前面那两匹逃脱的骏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