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天涯人生共明月
纯也无法入睡。
她心中充满了爱,也充满了恨。
对丈夫和儿子,充满了关爱、愧疚和舐犊深情,对邹夕锋却充满了怨恨、恐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的野心和恋栈权位,她们一家会生活的很幸福――邹夕锋有时望着她的眼神也是色眯眯的,让人害怕。
而对小秋呢,则是爱恨交织,情难自禁。
爱恨是丁板上的两滴水,有时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有时经过时间的蒸发,全不见了。不过,这是一般的爱恨。有些不寻常的爱恨,爱的愈深,恨的愈久。也有一种爱,爱到深处无怨尤。所谓无怨尤,就是当事人已在心底将悲恨转为大爱――这就是纯对小秋的情感。
纯出嫁之前,曾问自己的母亲,以后怎么能抓住自己的幸福。
母亲没有说话,抓起脚下的一包沙.起先母亲没有用力,沙子一点都没有掉,渐渐的母亲把沙子越握越紧,沙子很快就从手指的缝隙里掉光了。母亲告诉她,对待幸福不能太紧张、太用力,有时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幸福才能握在手中。
邹松反击的失败意味着什么,纯心里很清楚。
“松庄”已是危机四伏,邹夕锋暂时没有下手,并不等于以后不会下手,也并不是就会放过她们一家――人为刀咀,我为鱼肉,只要邹夕锋愿意,随时可以向“松庄”下毒手。邹松伤得很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疗养和医治,更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心态,尚能重新谋划,浴火重生。
林神医是钱庄八大金刚之一,很难说再靠得住,在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唯一能依靠的可能就是小秋。
纯毕竟是个不平凡女人,有脆弱敏感的一面,更有坚强勇敢的一面,她一再告诫自己,别让脆弱抹杀了坚强,一定要坚强且自信的活着,一定要让邹松和盼盼有一个美好的将来。
喜欢上一个人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爱上一个人更不是件很随意的事情,当容易与随意变成了习惯,那么忘记一个人就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了!为了家人平安,纯无论如何也决心面对一切的困难。
爱上一??人,需要十足的勇气,放弃一??人,更谈何容易……摘不到的星星,总是最闪亮的。溜掉的小鱼,总是最美丽的。这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个想要寻找的人,这个人,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怼?br/> 错过要懂得放弃,拥有要知道珍惜。
纯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小秋,宁愿笑着流泪,也不愿哭着后悔,她要把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她决定去看看小秋,可是,她能同时拥有两个男人吗?
酒不醉人人自醉。
小秋喝醉了,也许是心情惆怅的原因,感觉没有喝几杯酒,脑海中就一片空白,很快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胡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纯进入客厅的时候,只看到了小秋,正伏在杯盘狼藉的桌上,睡得象头死猪。炉火已经快熄了,室温在下降。纯忙给炉上加炭,又到卧室里拿了一条棉被给小秋披上。
客厅很快又有了暖意。
纯就坐在桌旁,静静地看着生命中的这个男人。
她也有着凡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和欲望需求,所以自然被古往今来最神秘、最美丽、最令人向往的情欲所迷惑!她一直在期盼什么呢?是期盼雨过后天晴时的彩虹,还是期盼这会是一个美丽易碎的梦?
她真的爱过这个男人吗?
纯一直在爱与不敢爱的边缘痛苦而幸福的徘徊。虽然心中渴望着一份爱,一份激情。而当感情即将来临时,却不敢去面对。她怕这份情是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飘渺,那么的稍纵即逝!
她今后又该如何去面对丈夫和儿子、面对世俗的困扰?
小秋醒来的时候,已是清晨。
雪停了,这个春节的早晨居然是一个大晴天,还有久违了的暖暖的阳光。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小秋就醒了。
农历新年姗姗来到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小秋摸到了身上的棉被,上面还有伊人留香,他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温暖、感动和无奈的沧桑。
女人跟着你,是要你疼的!小秋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给了他家一样感觉的女人。一个女人要留住一个男人,最好就是给他一个家。
当然,还有**。
小秋忽然发现,欲望变得非常强烈,下面开始**。是不是清晨人的欲望要强烈一些?他忙跑出去,让清晨冷冷空气来冲淡旺盛的情欲。
因为有阳光,室外没有往日那么冷,林神医正在外面打太极,一头白发在阳光下飞舞。
这个人很奇怪,出卖了自己的二庄主,却又厚着脸皮回来了,人还显得非常平静,就象根本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小秋觉得,“松庄”的人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也越来越神秘。
――其实,小秋也何尝不是一样,和别人的妻子做了爱,居然又带着这个女人的丈夫回来了,不要说别人无法理解,就是小秋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
胡老板和手下又为什么会选择“松庄”,这个敌人环伺、完全被封锁、软禁的地方来潜伏?
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
林神医看都没看小秋一眼,自顾自地打太极,一副已经入境的样子。一直等到打完了整个太极,收了最后一式之后,他才淡淡地看着小秋说:“一大清晨傻站在那里做什么?”
小秋笑了:“我找你有事。”
“嗯,什么事?”
“我要你把我变回去。”
“变回去?”林神医吃了一惊。
小秋一本正经的样子:“是的,把我变回原来的小秋。”
“你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现在你不是很好吗?”
“不好。”
“为什么?”林神医说:“你有体面的地位,有家庭,有妻子,有儿子,还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可是,那一切都是别人的,我不想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我要活回原来的自己。”
林神医盯着小秋看了一阵:“真的?”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小秋说:“你虽然为我易了容,可没有做得很绝,每一部份都留下后路,只要一个精通医术的人就可以轻易为我改变回去。”
“嗯,是这样。”
“这样的名医在江湖上不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得到。”小秋:“可是,解玲还需系玲人,我希望由你来操刀。”
“我当然做得到。可是夫人同意吗?”
“夫人?”小秋苦笑:“我自己的脸还要所谓的夫人同意吗?”
“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就在这时,纯慢慢地从卧室里走出来,用一种平静的语气慢慢柔柔地说:“我同意,完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