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儿为什么要关心岳大彤对他说的什么呢?
七虎脑子在转来转去,他盯着金巧儿的手看,好像金巧儿的手上刻着花。金巧儿等待着,她真想狠狠扇这张呆木瓜脸两耳光。
过了一会,七虎突然活泛了,“嗨,嗨,你怎么把我看成一个傻子?”
“难道你不是傻子?”金巧儿嘴一撇,有些不屑。
“我当然不是傻子,”七虎说,“我不是傻子,我只是有些呆而已。呆不是傻,区别很大,你知道吗?我不喜欢别人把我当成傻子。”
“呆子?”金巧儿重复着这个词,显得感兴趣,“呆子不就是傻子的近义词吗?有区别,我承认,无论怎么区别,也是近义词。”
“花哥呢?”七虎觉得自己不是金巧儿的对手,他转换了话题。
“刚才我的问题你都没有回答,你的问题我也不回答。”金巧儿的眼睛抬起来,甩着两只手走着,似乎在欣赏天空中的云朵。
“照直了走。”七虎简短地说。
“什么?”金巧儿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脚,有些不解地问。
“照直了走。”七虎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什么?”金巧儿将身体绷直了往前面走,一步一步,就像仪仗队里的女兵。金巧儿穿的是裙子,不是军装,走起来样子很奇怪。走了十多步,金巧儿停下了,扭过头看着七虎,“是这样吗?”
“对,”七虎点点头。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照直了走’。那么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金巧儿转过身,用刚才的步伐往回走。她现在的感觉很好,觉得用这种姿势走路蛮有趣。
“我觉得走路不该用那种姿势,不是姿势的问题,是‘照直了走’,你只管直着走就行。为什么把身体弄得那么别扭,像根木棍一样,弯不过来吗?”
“我是问你要答案,你罗里吧嗦干什么?”
“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嘛?”
“告诉我了?什么时候?”
“刚才呀,我一直在说,一直说。”七虎耸耸肩,双手一摊,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你是说‘照直了走’?”金巧儿一下子明白过来,脸微微有些发红,“我也被你耍了,真是岂有此理。”
“哈哈哈——”七虎感觉很开心。
金巧儿跳过来,一把抓住七虎的脖领子,眼珠子瞪得很大,直直地看着七虎,“你敢耍我?”
“你不是说我是傻子吗?被傻子耍,很有意思吧?”七虎嘻嘻笑着。
“我,”金巧儿被七虎捉弄了,虽然气恼,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对付办法,她也一时无语了。
“想不到七虎也会捉弄人了?”花哥从金巧儿的口袋里飞出来,飞到两人相距很近的脸中间。呜呜扇动的翅膀,不时刷着两人脸上的汗毛,痒酥酥的,有些不好受。
金巧儿被花哥的翅膀挠得受不了,她松开抓着七虎脖领子的手,赶紧在脸上痒的地方挠了几下,暂时压住了那种直钻心底的痒。
“想不到岳大彤这个老狐狸会把这个机密告诉你。”金巧儿说。
“这个算什么机密?”七虎很奇怪,“站在我刚才的位置,照直了能走出来,别的位置点上,可能就是走八字,或者走三步退两步,再或者左摇右摆才行。岳大彤说他的机关是很奇妙的,也是匪夷所思的,一般的思维是难以解开其中的奥妙的。”
“呵呵,”金巧儿笑了,“我以为你傻,实际上你是装傻,把我套在里面,耍得团团转。”
“你和岳大彤什么关系?他怎么那样称呼你,‘巧儿‘,蛮亲热的嘛?”
“有什么亲热的?”金巧儿收住了笑,“谁都可以这样叫的,难道只有他能叫?”
“你意思是,我也可以叫啰?巧儿。”
“天色不早了,还不赶路?”金巧儿不回答。她的心因为“巧儿”这两个字,心里麻酥酥的。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七虎。七虎赶紧追上去。他一直试图靠近金巧儿的身边,跟她搭上话,但金巧儿不理他。
“你为什么不理我呢?”七虎追了几步,靠近金巧儿身边。金巧儿身子一甩,脚步暗中加快,将七虎甩开,依然不声不响。
时而快,时而慢。不知不觉之间,天上就光线就有些晦暗了。这预示着一天的光阴正在消逝。
一个紧紧追着问,一个故意不应答。七虎不厌烦,觉得这是一场有趣的游戏。金巧儿也不打断七虎反复不断的追问,也置身在游戏的场景中,觉得七虎的猴急样很有趣。
“你还不饿?”金巧儿终于在一次追问中回应了,这句回应弄得七虎兴奋得一颤。
“什么?”七虎又傻了傻,不过时间只有吐出这两个字那么短,“哦,你想吃饼了。”
七虎把饼拿出来,分了一块给金巧儿。饼有一股香味,虽然因为冷了,香味变得很淡,但很舒服。七虎将饼凑在鼻子前面,很享受地闻了闻。
“喂,有好东西,怎么能不分享呢?”
声音不知道从哪里来。七虎和金巧儿停住了脚步,两人的眼神对了一下。金巧儿已经咬了一口饼,饼在嘴里含着,停止了咀嚼和吞咽。
两人的眼神在身后寻找着,想找出声音的来源。光线有些暗,有些石头都像蹲着的人影。仔细一辨认,又不是。
“别找了,我坐在你们身边都看不见,什么眼神?”他觉得刚才那个声音没有这么近,至少有一二十米,此时就在身边了,他竟一点感觉也没有。
一只手伸上来,拽拉了一下七虎的腰带。七虎慌得用手去抓,又什么也没有抓到。他低头一看,在自己脚边坐着一个干瘦的人。
“对不起,”七虎忙说,“没注意。”
“一句‘对不起’,一句‘没注意’就行啦?刚才把我的腰杆差点踢断了,我要你赔。”那个声音尖刻地说。
“赔?”七虎着慌了,“赔什么?”
“赔腰杆呀!男人的腰,女人的脸,那都是最宝贵的。”那人说。
“腰杆?”七虎最初没有明白这个词。他看着那矮矮人儿将手放在身体的中段,他就明白了。七虎笑了一下,“我听说是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能随便摸。”
“摸?不能摸,摸了就变样啦!”
“变什么样?”
“腰变成大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