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默的、不断的念叨着,吴文采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一付憔悴的、苍老的面容,上一世,自打有记忆开始,这张面容就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底,也许是因为一岁之前都是吃着她的奶成长的,即使并不记得那些的吴文采在前世时对她有一种母亲般的亲近。
可即便如此,前世的吴文采也没有多少机会踏入和他们家只是斜对门的对方的家里,因为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太冷漠了,平时几乎都不出门,对待所有人都是冷着一张脸,哪怕是她自己的亲生女儿,似乎也没有从她那里得到过多少温暖,那时候的她,给人的感觉就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直到吴文采长成了一个懵懂少年,想要去了解这位自己生命中第二个重要的女人时,却发生了那件事,然后她们母女就彻底得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生活中。
吴文采记得,当时自己还有父母花了好大的力气去找她们,可是直到自己重生以前,也没有什么线索,记得小时候,每当吴文采门口起她们的时候,父亲就总是叹息不止,母亲更是忍不住小声抽泣。
而自己刚刚见到的,真的是她么?从自己出生,到记事,这甜甜的几年时间,真的能让一个脸上时常带着一抹春风般的笑容的女孩变成甚至会被村里的大人人们来吓唬孩子的老巫婆般的形象吗?而且,几年后的她,也才刚刚二十出头吧?为什么外表会比实际年龄大出了一倍不止?此时那足以让天下所有的女人自惭形秽绝色姿容更是变得可以和“丑陋”二字挂上勾?
她,全名叫夏语冰,是吴文采的姥姥的干姐妹的女儿,正如前面说过的,出身于书香门第,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书香门第”代表的可不是什么荣耀,而是一种很可怕的命运,在她出生后没多久,父母就不堪忍受的离她而去,是吴文采的外婆一直照顾着她,直到长大。
也许是因为父母的遗传,她很爱读书,在别的小孩到处疯玩的时候,她就已经把她父亲被害时侥幸留下来几乎满满一个房间的书都基本看完了,用吴文采外公的话说,这绝对是一个女状元的料子。
可惜,她多舛的命运并没有随着吴文采外公的一句话而改变,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那足以称得上祸国殃民的美丽逐渐绽放开来,使得本就无依无靠的她更是像极了在巨浪是颠簸的小船,如果不是有外公一家拼命的护着,恐怕早就被这个无情的世界淹没了。
为了少给关心自己的人添麻烦,中学还没有毕业的她毅然辍学回到了家里,直到她十八岁那年,和一个经过沈柔多方考查的男人成了家。
本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平安的度过一生了,可是那贼老天却仍不想放过她,仅仅是新婚的第二天,那个幸运无比却又根本无法承受这份幸运的男人就在去县城的路上出了车祸,永远的离开了人世。
经此大难,原本非常喜欢她的公婆在伤痛之下把她赶出了家门,并恶毒无比的骂她为害人的狐狸精,而这个称呼几乎是在一天之内,就得到了那些自从她来到这里后就变得对自己的丈夫再也没有半点吸引力的婆娘们的同意,甚至原本那些对她并不恶意的人也都不由把她当成了灾星,对她变得排斥起来,好在这里还有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的沈柔和正直无比的吴刚夫妇,她才能在这个小村里安下了家。
这一切,除了最后那一句话,都是吴文采的父母在前世告诉他的,现在回想起来,吴文采不禁更加的不解,一个被命运如此压迫的女孩,到现在还能保持着那一抹温和与乐观,那接下来的几年,到底是要出现什么事的事情,才能让她变成几年后的那个样子?
想到这些,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吴文采却已经忍不住心疼不已了,再加上那一张在前世哪怕过去了近十年,仍不时会浮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一张原本清丽脱俗,最后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时却布满了狰狞的疤痕的脸蛋,更是让他整个灵魂都不由颤抖起来。
一定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吴文采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对此,他有着绝对的信心。
在吴文采思考着事情的时候,吴刚已经匆匆的做好了晚餐,将之端到了床边,不过沈柔却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吃了一点,目光片刻也没有离开儿子的方向,脸上时而露出幸福的笑意,时而又有一抹忧色闪过,显然还是有些担心自己这个出生三天都没有一点动静的儿子。
吴文采很是敏锐得察觉到了母亲此时的心情,同时也看到了他们那一抹难以遮掩的疲惫,心知他们这三天来肯定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不由心疼之极,知道自己如果一直这么睁着眼睛的话,父母也绝对不会休息,于是急忙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匀称起来,闭上眼睛开始修习起那篇自创的心法来。
哪怕是这样,吴刚和沈柔仍是强打着精神观察了好久,确认儿子只是睡着,而不是像前几天那样没有意识后,才放心的睡下。
而这个时候的吴文采,心中却是忍不住叹息起来,他发现,自己接合了无数的理论而创造出来的这个心法,固然说得上是完美,但修练起来的难度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像自己这样对心法有着无比的熟悉,并且还是在胎息也就是真正的先天状态下完成了筑基的,尚且一时间练不出什么成果,真不知道父母修练起来要多花几倍的功夫了。
不过好在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而这篇心法只要能入门,就绝对比任何已知的修练方法要强的多,如此一来,吴文采也算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