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往往是后天教育的结果,它似乎是专门为限制人的人性而设制的。所以,理性与感性之间常常冲突,甚至事事冲突,这个冲突让人精疲力竭。人的感性是非常顽强而具有真实性的鲜活的体验,理性往往在严格地限制着这种体验。这种冲突有时是让人痛苦的,但有时却能真正使人性起到变化的作用。
曾有一个朋友的妹妹欣欣向我讲过她的一段感情经历:
虽然,她的丈夫一直很爱她,但她总觉得两个人个性不合,无论商量什么事,总是说不到一起,包括她穿什么样的衣服丈夫也会关心到,丈夫喜欢的,她却不喜欢,但丈夫却一定要她按照他的意思办。就这些琐碎的小事,让她非常心灰意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一个男人,那男人比她大5岁,长得非常帅,谈吐也很风趣。两人当即对一些问题进行讨论时,看法也出乎意料的一致,那绝对没有相互讨好的意思。欣欣不是那种前卫的女性,事后,也就断了任何音信。但是,欣欣却在梦里一次次地梦到这个男人,最后梦到与他生了一个孩子。两年后,他们又相遇了。欣欣再见到他时,自然与以前不一样了,两人更显得无话不谈。在谈话中她发现,在这两年中,他也照样在想她。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相互之间的爱慕之情。在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场合里,他紧紧地拥抱了她,她也静静地依偎在了他的怀抱里。正当两人的关系急剧发展的时候,欣欣见到了他的妻子。那是欣欣办完公差要回家的时候,他带着妻子一起去送她。他的妻子与他同岁,虽然没有欣欣看上去年轻,有活力,也没有欣欣漂亮有学历,但是,看上去却是一个极其贤惠而且温柔似水的那种女人。他为她们两人互相介绍,他的妻子点点头,慢慢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你们是两年前认识的,而且两年中没有见过面。”
欣欣吃惊地看着她。她补充说:“因为自从认识你那天起,他天天在我跟前说:你是一个非常聪明能干,有教养有文化,而且极其淳朴的女孩,是现在社会里少有的那种女孩。我一直想见你。”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非常平稳,而且带着一种羡慕和乞求的眼神。她的神情一丝一毫,都让欣欣捕捉到了。欣欣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向他们招招手,再见了。
欣欣一直向他们招手,直到两人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火车带走了那个男人的心,至少是一半,但却把欣欣的心全部带回了家。从此,欣欣再没有想过他,也再没有梦见他,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忘记。她甚至想不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在梦中一次次地梦到他,为什么会在梦中与他结婚,与他生子,与他难分难舍。她觉得自己是多么不可思议。
两个月后,他便找机会来A市看欣欣。他曾梦想,他们这次相遇将会是多么热烈的场面,欣欣会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然后,两人卿卿我我,互吐相思之苦。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欣欣见到他时,表现得格外冷静,甚至没有去握他向她伸过来的手。
两人的关系就此彻底冷却了下去,他们成为很好的朋友。这个朋友的意义也只不过是在一年之中,两个家庭有那么一两次的家宴聚会而已。但是他们彼此都相信,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困难的话,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友谊的援助之手。其实这种朋友很难得,他们并不一定要经常见面,不像那些酒肉朋友,但却能在困难的时候真正地帮助对方。这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友谊。
这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当欣欣看到他的妻子那么温柔贤惠,而且含着一丝乞求与无奈的眼光站在她面前时,自己对他的那种爱,一下子转变了,再也唤不起来了。
听了欣欣的故事,我不禁为她庆幸。她没有有意用理智战胜感情(那将有一份难以忍受的痛苦),而是理智彻底地转化了她的感情。
其实,很多发生婚外情的人在事后也都觉得是一种情感的过渡,除非自己真的对婚姻完全失去信心,决心要分手。但这种情感的过渡,却是没有经历过婚外情的人所想象不到的。当事人内心挣扎的痛苦,面对自我的恐惧,希望被接纳被需要的渴望等,远远抵消了性所带来的激情中的快感。理性与情感的冲突,让当事人一方面感到生命和自我存在的价值,觉得自己在那一刻是真正地“活着”。有的外遇女性常说:“那时,我仿佛才感觉到我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另一方面,婚外情又背叛了婚姻的誓约,当事人难免会面对道德及良心的谴责。最后仍是要为自己行为带来的后果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