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泠雪低头有去看书,才发觉,此时光线已经暗淡。如果……如果是千岚的计谋,可是原因呢?就因为太子将自己带进龙城么?
夜晚的荒漠,风很冷。风绞着沙砾打在人身上。即便是从头到脚裹着厚厚的长袍,风沙依旧从衣服的袖口领口钻进去。
走了一天,大家都疲惫了。在一个沙丘边停下,背靠着骆驼简单地休憩。西泠雪也安步走下马车。
一望无际的沙海,山丘连着沙丘,空旷而又单调。落日与平原上不同,很大,像一个大火球,没有云团的隔阻,仿佛就要烧起来一般。但是很快,就沉下了地平线。
靠着沙丘,风小了很多,脚下依稀有几颗瘦小的骆驼刺和小红柳证明着生命存在的迹象。
随从从附近砍了骆驼刺,在一边生火做饭。骆驼刺烧的噼啪作响,大铁锅里翻滚着热水,是小王爷野兼特意交待下来,水烧给西泠雪用,尽管在这沙海中,水比金子还要贵重。
已经进入沙海几天了,明天晚上就能到楼兰城,能泡上热水澡。
要再过几天才能到达摩诃。
吃完饭,野兼不忘记叫人温了壶热酒。临行前,他特意带了两坛子中原的海棠花酒,因为西泠雪爱喝。
夜晚,一天的星斗,风也小了很多。
野兼坐在火堆旁,往火堆里添了一把骆驼刺。大漠里,无风也寒。他把自己的毯子也裹在西泠雪身上,自己抱着刀怔怔地看着远空。
这个时候,随从都已经睡了;就连雪娇也躲在马车里不愿出来。
沉默中,野兼突然问:“要是赫连城不能娶你,你能倾其一生等下去么?”
西泠雪颇感意外地抬头看着他。倾其一生?这是多么伟大的预言。她托着腮想了半天,然后朝他冷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还是说说你今天没说完的话吧:为什么我去摩诃跟千岚公主有关。”
他故意卖关子,“不是说好到楼兰城再告诉你的么?”
“哼!”她冷笑,“你要是真打算到了楼兰城再告诉我的话,那么就请在你未告诉我之前闭上你的嘴。”
死女人!又来威胁我。
为什么竟会担心她真的不理自己!
死女人!他恶狠狠地暗骂了一句。过了一会,假装毫不为意地说:“好吧!跟你说也无妨。我相信你们中原也有句话叫‘长兄为父’还有句话叫‘父命不可违。’我奉兄长之命来中原接你回摩诃的。”
“你可知,是谁写的书函给摩诃王的?”
雪娇睡的模模糊糊的听到外面的对话,忍不住探出头问:“我家小姐好好地呆在太子府里,出门都是乘着马车,你们摩诃人是怎么会知道我家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