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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鸢娘(1)

然而,就在铁钩刚要触碰到西泠雪身体的瞬间,突然从她的身上浮起一道彤光,彤光绕体乱走。鸢娘大惊失色一时收手不迭,惨叫了一声,身体重重地跌到在地上。旋即,她从地上惊魂不定地站起,双手捂住胸口,怔怔地向后退了两步,眼里全是害怕和惊恐,嘴里痛苦地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话音未落,只见那道彤光‘嗖’地一声飞了过来,吓的她连地上的人皮也顾不得捡起,越窗逃走。

时间回到雍朔二百三十年。

一个少年急匆匆从北方赶来,他打算连夜渡过赤河,岂料早上官府刚刚贴出告示:赤河汛期,船只一律禁止渡河。

少年到达此处时,河面波涛汹涌,码头、岸边无一只可雇船只。因此,他被滞留在此。

原本他是和一群人结伴游历,因为在路上跟一个西域商人相谈甚欢,而耽搁了行程,也因此落了单。无奈之下,他就在赤河边的那个小镇上找了个客栈住下来,打算等汛期过后再顾船过河。

少年着一袭青衫,背上斜背着一个棕色的狼皮行囊。只有他知道,行囊之中有一样重要的东西。

——那是一张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的完整人皮。

西域商人说,戈壁大漠经常可见到旅人的尸骸,或者死于风沙、饥饿,或者死于焦渴。死于焦渴的人,皮肤脆而粗糙,最后成为蚁虫的食物;而死于风沙和饥饿的人,皮肤饱满,专门有刀手潜伏在沙漠中,他们一路跟踪着进来的商队、旅人,一旦发现有人死去,立刻将皮割下。

——在市场上,一张人皮可换一匹骆驼。镜商擅用人皮磨铜镜,久之镜面干净、透彻,入中原后,一只铜镜的价格身价百倍。

少年行囊中的这张人皮,西域商人将它保存在细沙之中,即便过了许久,色泽依旧光润、细腻、泛着光泽。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那是从活人身上剥下的皮,而且还是个妙龄女子。死人的皮色泽暗哑,男人的皮纹理粗糙,上年纪的人皱纹横生,只有妙龄女子的皮才这般光滑细腻。

然,西域商人并没和他说这些。

少年将包袱放在客栈,出门买些吃的东西,刚走到一个巷叫,这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公子买朵玉兰花吧?”

一个妇人走了过来。才是五月,天气尚寒,妇人只着了件薄衫,薄衫陈旧,上面纳着几块补丁,更显潦倒,且又发髻凌乱、面色蜡黄。唯独发边的一支海棠花的发簪还算入目,只可惜花朵中缺了一片花瓣。

街上卖花的都是些年轻女子,人俏花美,转眼一篮子的花就卖光了。只有她,走了一个上午,人也乏了,花也蔫了,到现在一朵也未卖出。

“买花做什么?”少年问。

妇人不说了,只是纳纳地站着,眼里全是祈求。

少年说,“我只身来此,不与任何人相识,更不需买花博得佳人一笑,大嫂还是找别人吧。”

妇人听他说完,愈加地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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