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朋友,难以形成一股做事的“合力”。这就是成功之道。有些人虽然表面上有几个朋友,但大多都为酒肉朋友?酒肉朋友能结交吗?不言自明。曾国藩以志趣和能力作为结交朋友的原则,因为他知道多交一个滥朋友,不如交一个真朋友。
“阅读精要”
在曾国藩的中兴大业中,始终有几个朋友鼎力相助,他们不为别的,只因对时局有共同的看法,有着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曾国藩以自己的至诚结下了几个这样的朋友可说是他的万幸。老滑头与真挚情在曾国藩身上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确实让人颇费思量。他在处世为官上可说滑出了水平,在对待朋友上却又是至诚相待。他与刘蓉的交往体现了他交友的最高原则。
(1)与刘蓉同勉共励互
为知己刘蓉为曾国藩同乡,二人不仅交往甚厚,且被曾敬之为良师。曾国藩举兵之初,刘蓉随幕左右,曾颇“赖之”。刘蓉系湘乡人,字孟容,号霞轩,少年自负,不肯随时俯仰,年三十余还未中秀才。县令朱孙诒惊叹其才,秘密让他的父亲督促就试,赴县试,举为首名,始补生员。道光十四年(1834年),曾国藩初次相识刘蓉,相语大悦。随即与郭嵩焘、刘蓉三人拜帖称兄道弟,以后曾国藩又多次拜访这位乡贤,态度十分友善。道光十九年(1839年),刘蓉闲居在家,曾国藩从京会试归里时,曾专程到乐善里去看望他,勉励他攻读史书,勤奋写作。几年后,曾国藩在京收到他的一封信,见其学业大进,激动不已。他在道光二十三年六月初三日《日记》中写道:“昨日接霞仙书,恳恳千余言,识见博大而平实,其文气深稳,多养道之言。一别四年,其所造遽已臻此,对之惭愧无地,再不努力,他日何面目见故人耶!”道光三十年,刘蓉养晦深山,将其室取名“养晦堂”,曾国藩得书后,欣然为他作《养晦堂记》:“吾友刘君孟蓉,湛默而严恭,好道而寡欲。自其壮岁,则已泊然而外富贵矣。既而察物观变,又能外乎名誉。于是名其所居曰‘养晦堂’,而以书抵国藩为之记。”曾国藩对刘蓉性格的刻画,足见两人交谊笃厚。此外,曾国藩还作《怀刘蓉》诗,诗中云:“日日怀刘子(谓刘蓉),时时忆郭生(嵩焘)”;“我思意何属,四海一刘蓉”;“他日余能访,千山捉卧龙”。怀念之情,跃然纸上。咸丰元年(1851年),刘蓉参加乡试,得榜首,曾国藩知道后很高兴,在家信中说:“霞仙得县首,亦见其犹能拔取真士。”
咸丰二年(1852年)五月二十八日,刘蓉之母谭氏弃世;八月,曾国藩亦因其母于六月十二日去世回籍奔丧。当两人相遇于湘乡县城时,悲感交集,相对而泣。他们之间更多的是书信往返,相互讨论学问之道。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曾国藩在《致刘蓉》一书中,初步阐发了他对文以载道、文道并重的基本主张。他在这封信中说,我曾国藩今天论述学术的见解主要是受了你刘蓉的启发。二十五年,曾国藩又在《答刘蓉》的书信中进一步阐发了程朱理学之义,批驳了王阳明的致良知说。在这封信中,曾国藩首先说明在两年之内收到刘蓉三封来信,一直未作回复的原因是由于性本懒怠,对学问研究不深,怕见笑于好友。进而他又指出:“伏承信道力学,又能明辨王氏之非,甚盛甚盛。”其意是说,在你刘蓉的启发之下,我才“了略陈大凡,吾子取证而裁焉”。毫无疑问,曾国藩学业的长进,离不开好友刘蓉的启发帮助,俩人之间的关系在共同志趣下愈益深化。
(2)共赴前线为国效力
刘蓉后来与郭嵩焘都到曾国藩幕府,郭、刘二人与曾国藩相约:“服劳不辞,惟不任仕宦,不专任事,不求保举。”这“三不主义”被打破,乃是后来之事,但曾国藩当时只好答应,并请郭、刘出谋划策。同时对管理银钱所的主计说:“郭、刘二君,是吾兄弟,不与众同。薪水惟所支用,不限数也。”可是,郭、刘二人在曾府数年,却没支一钱,这使曾国藩深感不安。咸丰四年(1854年),九江、湖口之战湘军大败,曾国藩欲寻死,被刘蓉与罗泽南及曾的幕友力劝乃止。咸丰五年,曾国藩率湘军进入江西境,刘蓉随幕其中。曾国藩困顿南昌时,罗泽南上书先攻武昌,刘蓉率左军,遂收复崇阳、通城。曾国藩因此上奏朝廷,欲举荐刘蓉,但因有“不求保举”之言在先,曾先将奏疏让刘看,并说:“此亦古人之常。”刘蓉却说:“萧朱、王贡以转相之汲引为贤,盖汉人踵战国余习,非君事相交以道也。士名有志,何以强为?”曾国藩乃止。咸丰五年八月,莆圻激战时,从两千里外赶来看望兄长的刘蓉弟刘蕃也参加了战斗,后中枪而退。战斗结束,刘蓉还营后,见其弟受伤在肚脐旁,气息仅属,于是抚之大哭。弟弟劝慰道:“兄勿哭,这是命也。”25岁的弟弟的死给刘蓉带来了极大的悲痛。此后他回到家乡,无意复出。当时刘蓉只是五品衔,胡林翼密疏荐其才可大用,咸丰帝便下诏令刘蓉的父亲驱其治军。刘蓉的父亲刘振宗,“恢奇有才识”,曾经私下对曾国荃说:“天下之乱已兆,无有能堪此者。其吾涤生(曾国藩)乎?君与湘阴郭君(嵩焘)及吾家阿蓉,皆中兴之资也。”当时天下无事,曾国藩正以翰林官居京师,听了他的话,很多人都颇感惊愕,但其后皆验。不久刘蓉荐擢知府。
(3)即使一方仍然友谊常存
咸丰十年(1860年),左宗棠因樊燮案,辞去骆秉章幕僚,不久到曾国藩幕中。行前力荐刘蓉可代他任骆秉章幕僚。刘蓉写信给左宗棠说:“兄佐幕数年,功在桑梓,虽议论繁兴,公论要不可灭。仁兄引退,书荐不孝,惟恐自己才识浅陋,不达时识,连累您的知人之明。如果上书辞退,又怕有乱渎的过失。”对左宗棠的举荐,骆秉章即刻上奏,很快,刘蓉来到湖南充当骆秉章的幕僚。刘蓉到四川后,骆秉章对他信任不移,选将练兵,使军势日张。同时他还向骆举荐曾国藩几次征召而未能如愿的黄淳熙。刘蓉与曾国藩尽管后来天各一方,但书信往来不断,还结成了儿女亲家。早在咸丰七年(1857年),曾国藩因父丧回籍,刘蓉曾多次来到荷叶交谈。刘蓉对曾国藩之父及其儿媳贺氏的去世深表同情。他出于对这位老友的情谊与对曾纪泽的厚爱,竟主动将自己的闺女许于其继配儿媳。对此,曾国藩十分满意,两家共请彭玉麟和唐义渠为媒,并于咸丰八年(1858年)七月初六日在湖北军营正式定庚,翌年九月十六日在荷叶黄金堂成婚。这样,与曾国藩订交最早、友谊最笃的刘蓉,又成了曾国藩的亲家。刘女生于道光二十一年(1841年)初,继配曾纪泽后虽然几年不生子,但由于其父与曾国藩的交谊,也深为曾家看重。后曾纪泽抚养了胞弟纪鸿第四子广铨为嗣,但后来刘氏却一连生了三子、三女,很让曾家欣喜异常。而刘蓉与曾国藩的情谊也更加增深了。咸丰八年(1858年),曾国藩应刘蓉之请,为其母与弟作了墓志铭。刘蓉革职回籍后,曾国藩闻讯忧喜交加。他在同治六年(1867年)正月初七日《日记》中写道:“是日,接奉廷寄,因十二月十八日秦兵之败,霞仙革职。业经告病开缺之员,留办军务,致有此厄,宦途风波,真难测矣。然得回籍安处,脱然无累,犹为乱世居大位者不幸中之万幸。”
曾国藩与刘蓉的交往可概以一个“挚”字,有真情,吐真言。曾国藩一生功业尽在镇压太平军,这个过程中一大帮具真才实学的朋友们的鼎力相助功不可没,而这与曾国藩以挚情待友的原则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