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大陆有上百个种族,其中人族最鼎盛时期,出了十位魂圣,称霸一方,百族同畏服。
千年前,苍穹裂开万里缝隙,一异界高人从天而降,在凌云山绝顶约战十圣人。那一战,直插到云海深处的凌云山被夷为平地。
拥有无尽生命的十圣人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从此,人族衰弱,从繁华的中原肥沃之地,迁到东方尽头的断魂山脉居住。那里是恶山穷水,最贫瘠之地,人族苟延残喘的生存着。
在断魂山脉边缘落月山脚下,有一个漠河寨。寨里西北方向的一个角落里,有三间茅草屋。在四周青石瓦房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茅草屋外是一个十多米大,用刺棘木围成的小院落。在小院落中间,有一个用条石砌的灶,里面烧着最熬火的实铁木,燃着雄雄烈火。灶上面放着一个用焰火石做成的药鼎。
药鼎有一人抱大,在烈火的炙烤下,整个鼎身像火碳一样红堂堂的,至少有上千度的高温。
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赤着上身,站在药鼎前。他瘦削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药鼎,身上被高温烤得红通通的,汗水刚刚淌出来,就被烤干。
在少年脚下有一个木盘,里面放着十几株草药和一根一米多长的紫木铲。紧挨着木盘的是一个木盆,里面盛满了清水,泡着两块厚布。
时间慢慢的过去,少年看到药鼎被烤得红中泛白时,就一脚踢在木盘上,木盘划着弧线从地上飞到他胸前,十几株草药都从盘里跳了起来。
少年挥动着两只瘦弱的手,右手划动出一连串的残影,把飞起的药草全抓住。一株株按顺序放入药鼎内。一股浓郁的药烟就从药鼎里飘了出来,弥漫在小院內。
同时,少年左手抓着的紫木铲,在药鼎里迅速的翻炒着。瞬间,浓浓的药香散发出来,他睁大眼睛,看着药草颜色的转变。
就在药草全部变成金黄色时,少年俯身放下紫木铲,迅速从木盆里捞出湿布,垫在手里,抱起药鼎。他小跑数米远,把药鼎放在地上。
焰火石药鼎吸热快,散热更快,一会儿就冷冰冰了。
少年从怀里掏里一个木瓶,往药鼎中的药草上,倒了些药蜂花蜜。再用手把里面的药草捏碎成面。
少年一面揉药草,一面滴蜂蜜。不一会儿就将药面拌着蜂蜜,捏成三颗拇指大的金黄色药丸,放入一个空木瓶中。
这时,他一丝不苟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出来。
“哥,你练药术越来越好了。”
随着欢快清脆的声音,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从屋里出来,欢快的跑到少年身边,拿湿毛巾为他擦汗。
少年看着妹妹因营养不良,日渐清瘦的脸和焦黄的头发,就一阵心痛。
他叫萧逸,与妹妹萧月相依为命,艰难的生活着。
父亲萧羽在十三年前,带着牙牙学语的萧逸,来到了漠河寨定居,以炼药维持生活。妹妹是父亲到寒城办事时路上捡的孤儿。
一年前,萧逸修练到六星魂徒境。为了加快他修练的速度,萧羽随狩猎队伍进落月山深处采灵药,被妖魂兽六翅飞天蛇咬伤,抬回家来第二天就毒发身亡。
世态炎凉,不论萧羽生前如何与人为善,在他死后,也不会有人发善心收养两个孩子。为了生活,萧逸想方设法的去挣钱,勉勉强强的能不饿着。
漠河寨有千多户人家,以打猎,采药为生。
和大陆所有种族风气一样,人族也人人修练魂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在药草的帮助下能成为魂者。
但想成为魂士,就是很难的事了。千人中也难有一个。
漠河寨人十之八九都是六星魂徒以下修为。
成为魂士,在漠河寨就是有头有脸的名人了,无不担任着要职。魂士之上就是魂师。整个漠河寨五千多人,只有一位一星魂师。就是漠河寨主白柯大人。
断魂山脉连绵不断,不知有多大。深处魂兽出没,外围猛兽成群。
人族初来时,曾有一位魂王境高人带着十几个魂宗师,数百魂师乘坐飞马进断魂山脉一探究竟,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漠河寨除了寨主和三个长老手下的狩猎队伍。剩下的就是由四个魂士带领着的四支狩猎队伍。
狩猎队伍都在外围狩猎,猎杀到的猛兽,卖后收益大伙平分。采摘到的药草则是私人所有。
父亲过世后,萧逸想着四个狩猎队长都是父亲朋友,就求上门去,想加入狩猎队伍。却四处碰壁。
拒绝他的理由都大同小异,他太小,没有一点狩猎经验。在凶险的落月山里,危机四伏,一个不合格的猎人,会连累整个团队的。一不小心,就会让整个队伍团灭。
这是实话,也是现实。萧逸能理解,也没怪他们。
那时,为了葬父,家里值钱点的东西都卖了。
家徒四壁,留给他和妹妹的,只有父亲一把凡品高阶的清水剑。一张凡品下阶的碎石弓。一部上品凡级功法。十七个铜币。
最值钱的是父亲让他死记硬背,存在他脑里的无名药典。
还记得刚刚把父亲下葬后,他和妹妹才回到家。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漠河寨大长老南绝铁率领百多人围住了茅草屋。
萧逸看到南绝铁带着十几个心腹冲进他家里,南绝铁站在药鼎前手一挥。他的十几个心腹没看他们兄妹一眼,直接闯进屋里翻箱倒柜,砸桌掀床的搜刮起来。
萧逸牢记着父亲临终时说的话,没有反抗。他抱着被吓得说不出话,哭得一塌糊涂的妹妹。一脸平静的看着这伙强盗冲进茅屋里抄家。
萧逸家里被掀了个底朝天。南绝铁背着双手,冷冷的看着青天,连眼角都没瞄一下他。
贼眉鼠眼的南府大管家抱着清水剑和碎石弓,一脸失望从茅屋里出来,对南绝铁行礼:“家主,没有找到药典。”
南绝铁冷冷的眼光向萧逸扫去:“说,你老子萧羽的练药术从何而来,是不是从药典上学的?药典在那?”
两个魁梧的大汉冲上去,蛮横的把萧逸兄妹分开,抽出锋利的长刀,架在他们兄妹的脖子上。
萧逸心痛的看着妹妹,她的脖颈被刀割了一条口,血浸了出来。
“关于炼药的事,不能说,说了就会被灭口。”
这是父亲临终时再三嘱咐的话,父亲意料之中的事果然发生了。萧逸依照父亲的安排,做好了一切准备。
萧逸抬着头,一脸的茫然:“不知道?我没见过什么药典。父亲也没提过,只说过他就会练几种凡品药,是跟一个流浪的老人学的。”
南绝铁一指萧月:“不说实话,就把你妹妹杀了。”
萧月被吓得哇的失声痛哭,亮晃晃的长刀和脖颈上的疼痛,让她小脸被吓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她无助的看着同样被长刀架在脖颈上的哥哥。
萧逸狠狠地看着南绝铁:“我说的都是实话,放了我妹妹,要杀就杀我。”
南绝铁对萧逸仇恨的目光视若无睹。他高高的举起手来,只要一落下去,人头就会落地。
就算不能得到药典,他也要斩草除根,不能留下后患。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小院外传来:“这两个孩子死了,你南绝铁就用一家三百二十一口人陪葬。”
随着苍老的声音,惨呼声也接二连三响起,团团围住茅屋的魂徒纷纷飞起十几米高,重重的落在地上。
一个全身散发着淡淡红光的老人推开木门,走进院内,他的后面跟着一个蒙面女子,和两个丫环。
老人背着手,不慌不忙的走着。他身上的红光笼罩的三米范围內,所有魂徒一碰到红光,就像被重重一脚踢中似的,惨叫着飞了出去。
“啊!”南绝铁一见那老人,满眼难以置信,一脸恐惧的叫了出来:“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