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平静得几乎让人觉得诡异。男人极力地低着头,颤巍巍地小声说:“王,我真的不是海之子。水也不是我弄走的。”
王看着他,依然不出声,眼里却带出透骨的寒意,男人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士兵突然道:“禀报,王父到。”
王父在侍卫搀扶下走了进来,他叫王:“巴伦,听说你替父找了一个女人…我想…我想…”他声音竟然有些吃力:“是不是…可以放了她?”
巴伦瞥了他一眼,吩咐士兵:“把王父送回寝殿。”
王父坚持地低声说:“王父不需要女人。”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士兵架着他离开了宫殿。
巴伦定定地瞅着海之子:“你替本王引动海水,淹了蒂卡尔城。”那男人哆嗦地求饶:“王,我真的不是什么海之子,也不会操控海水。我只是普通的渔夫。您的士兵不知道为什么,见我驶船在海里打捞,就将我捕了过来。
巴伦微笑,眼底一片冰凉:“士兵说你曾经失足落海,可是却活了下来?”那人身子抖得更厉害,“是巨浪救了我…”
巴伦看着他,慢慢地说:“把这个人的头按到水里,看他会不会死。”
“王,王。”那人脸色苍白,不断磕头:“我真的不是海之子,求王饶小人一命,求王饶命。我家还有数十人需要养活,求王饶小人一命。”
巴伦淡淡地道:“将他家要养的人,一个不留。”
“住手。”殿外突然飞进一个人影,人影一闪已经到了殿中,他双手交合,“小和尚有办法证明他是不是海之子。”
巴伦脸色大变,王宫之中守卫极其森严,可是这个和尚如入无人之地。他手指死死地掐进手心,目光如炬:“还不捉住这和尚。”
士兵一涌而上,小和尚在空中一翻身,已经到了巴伦的面前,他微笑:“王不信小和尚?我一直在追踪海之子,所以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他将脸凑到巴伦眼前,巴伦睁大眼,盯着他,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小和尚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当真不信?”
巴伦倏地惶恐,无法抑制的恐惧几乎令他透不过气。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恐惧从何而来。
小和尚微微一笑,身形一闪,到了那渔夫身边。他抽出刀,对着身子抖得几乎迸散的渔夫,刀光闪动,渔夫身上的衣物纷纷落下,身上却并未有任何刀痕。小和尚定睛一看,他身上并未有石头。
小和尚面色一变,失望地道:“他不是海之子。”
巴伦声音微抖:“你确定。”
小和尚点点头,又若有所思地问:“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巴伦极力镇定:“什么交易?”
小和尚说:“你替我找海之子,我让你看到未来。”
巴伦不敢置信:“未来?”他冷笑,嘴角却依然在抖,他说:“我不相信未来。”小和尚低下头,闭着眼,双手交合,嘴里念念有词。巴伦双眼睁得极大,一瞬间,仿佛被什么东西侵袭入了身体内,眼前的一切全都变了样。
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女人,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在说些什么。最后,那女人轻轻地说:对不起。他看到她抽出把刀,插入了他的身体。他心蓦地揪痛,仿佛被什么东西在拼命绞,不可抑止的痛。
四周的光线极暗,一切都看不太清楚,朦胧得就像谁哭过的眼。可是,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女人侧脸的弧线,极其熟悉。
他挣扎着想要看清楚,宫内遽然变成了大海的模样,无数的海水在咆哮,一排一排的巨浪无比的高,仿佛直冲入天际。巨浪顶端站着一个男人,他张开双臂,海水纷纷涌上大地,所到之处,万物都摧毁殆尽!
蒂卡尔城,卡拉克莫城…所有的一切全部湮入海中。无数的人被海水冲走,少数人逃到了高地,玛雅的文明消失殆尽!
他突然回过神,被小和尚拉回了现实。他震惊得讲不出话,半晌,才慢慢地说:“我和你合作,杀了海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