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思路,接过涂涂画画的稿纸,看起了夏雨雪的文章。
《出走挪威的森林》
午后的阳光透过密密的树叶,一点也不刺眼,我呆看了好一会儿,喃喃地说:“挪威的森林也是这样的吗?”
坐在我后面的梦以为我在和他说话,停下了手中演算的笔:“你问我什么?”
“挪威的森林也是这样的味道吗?”
梦顺着我视线望去,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大悟地说:“当然不一样啦!地理老师不是说了,‘挪威是亚寒带针叶林,我们这里是亚热带常绿阔叶林。’”他看见我桌上半摊着的《挪威的森林》,“真用功!又买了一本地理参考书!”他给了我一个生硬的微笑,又埋头去演算那浩如烟海的理科题目。穿过树叶罅隙的阳光暖暖地投过玻璃窗散落在梦的课桌上,他的银色眼镜反射着太阳耀眼的光线,显得与窗外温暖的阳光树叶极不相称。他不停地写画着,草稿纸上布满了密密的数字和图形。
过了好一会儿,,梦才发现我一直盯着他看。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又要问我题目?”
“哦,你为什么要叫梦?那可是女孩子的名字。”
“那里为什么要叫理,那是男的叫的!你干嘛问这个,浪费时间!”他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继续做题。
我叹了一口气:“你学理?”
说到“学理”,梦两眼放光:“那当然,难道我学文!?说句老实话,像我这种智商的人学文简直是浪费人才!”梦轻狂地说着。他瞥了我一眼,“当然有些人智障,再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只好学文!唉,可惜记性又不好,连挪威是亚寒带针叶林都不知道……”
我转过身不理他,可神总游离在《挪威的森林》之外。我和梦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梦不会做不切实际的梦,他所面对的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道道理科题目,他得现实。而我缺乏严谨的理科思维,喜欢做梦。我想去挪威,想去踩大片浓绿浓绿的森林里的白雪。
挪威在北欧,常常一年四季都飞雪。我想,在挪威,人很容易迷失时间,因为那里有时候白天长得没有黑夜,有时候黑夜长得没有白天。白与黑是那样的水火不容,就像我和梦,我是温情的梦境,他是冰冷的现实。我永远也看不懂蒙在草稿纸上画的“受力分析”;梦也永远不明白我心中的“挪威的森林”。
有些故事,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走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又是一段青春的记忆。
略显稚嫩的文笔勾勒出一个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故事。我觉得文中的那个叫理的女孩子就是夏雨雪吧!她爱上了梦,就像白天爱上了黑夜,火爱上了冰。
哦,还不能称之为爱,那不过是少年时代特有的似有似无的情愫,淡淡的,清清的,像流云,像轻烟,美轮美奂,然而过眼便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