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里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被盗墓的情况。”白须矢口否认,径直从坟墓上方举足跨过。在儿时,奶奶曾和我说,活人轻易穿过晾着的裤子和死人的坟墓,乃为大不忌。可是她神色毫无异常,但愿奶奶说的这些,只是迷信。
她将坟上那略显干巴的杂草握起来,死死的盯着看,神色的变换,瞧来让我害怕,突然她双目圆睁的对着我:“叶子……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什么?”你在想什么?
她鼓起勇气,晃动着手里的稻草,“有没有可能是诈尸?”
“不,这不可能!”我寒毛一竖,将话作死答。唯有心里想法依旧不顾一切思考:先生当日为冤死,遇上只猫啊狗啊的不是不可能的。我往后缩了几步,脚后跟踩上了一根硬硬的东西。
什么东西?我匍匐着去将它捻来,纤秾适中,竟然是一把蘸有泥土的铲子!
“是了,坟墓是招人挖掘过才会。”我握着那铲子,依旧心中栗六。
白雪又一次从坟上跨过,忽然将我手中的铲子抢了去,没有预兆,直朝先生的坟头掘了下去。我大惊,上前,从身后抱住她,“白雪,你在干什么!?不可以!不可以的!”挖坟不吉,会让死者在地底下不得安宁。
她颤抖着,沙哑着,说:“你不明白,我有多害怕——”
“你清醒一点,你懂不懂你现在这样是在做什么?”
“我懂,我应该去死,恐怕连爸爸的尸体都不能保全!一定是有人盗走了爸爸的尸体,你不要阻止我,我要看看究竟!”她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蛮力,将我推开,抄起铲子,捅进坟土。
很久以后,我忘记那天的寒冷,忘记头上的明月,可是她挖坟的身影,一直映刻在我的心里。我是疯了,才会遭了魂一般,跪下,陪她去挖死人的家园。
年底将近,茔地清冷。
我们却在畅快淋漓的流汗,掘先生的坟墓说不上工程浩大,可徒用双手实在为难。好在泥土潮湿,被挖开,是迟早的事情。
天啊,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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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祝看文的女性读者,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