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的原因,是因为伤感。
泪咽却无声,一片伤心画不成,除此之外我不知道应该以何种难过的姿态对此作答——袁小华死的那天,他们很多人轻拍我的肩膀虚伪地叫我要学会忘记,他们假装懂我心里在想什么,并且了解我心里能有多难过。葬礼那会儿,雨下得好大,在倾盆大雨里我无数次抬起头看脚下馒头似的坟墓,笑的只是麻痹其中的我对自己反而不了解。
“小华。。。。。”——好久没有认真的想起这个名字了,她的脸庞我是否还能够记得清?
“怎么突然不说话?”
思绪从那个雨天被拽回,却不知怎么回答,我只能跟白雪打起太极拳,反问:“你问这个干嘛来?”
“没,就随口问问,就怕是哪天她来你家,而我在这里她总会不高兴的,你不知道每个女孩子吃醋得厉害。”我胸口整颗心突然衍生出微微的悲伤,它们在卑微的地方开出花来。
她单纯如纸似水,没有特别的用意,只是怕给我制造麻烦。那个自恋的人坐在客厅,失落一浪接着一浪,只留一个躯壳深陷沙发,看着百般无聊的电视节目,走了神。
白雪推开厨房的玻璃门,解着身后的围巾边向我微微一笑:“饭做好了,进来吧。”她看出我的心事了?
我把自己的表情与心情做尽量的调整,试图装作一个非常及格的食客,然后站起来走进厨房。里头菜香扑鼻,我的肠子立刻在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响起来,桌上一桌的珍馐美味:锅贴、豆腐羹、肉炒香姑,其他的我叫不上名字,是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动筷子啊!”对面的她嗔道。
“噢科。”夹了一块蒜泥黄瓜放嘴里咬将下去,爽滑酥嫩,舌头的味蕾处尝到了鲜,似龙欲翻——单就比楼下那家快餐饭店,好吃得多多了去。“还好,很对我胃口。”我称赞不跌开始吃,光吃菜。
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笑容倒影进桌上的汤里,我舀起汤中她的笑来喝,如蜜如糖。呵,菜肴毕竟不如人,跟玉人一笑比起来,逊色了许多。
斜阳泼进来,用一个很好的角度照在她脸上,在光与暗之间,是一副《平凡的幸福》。
这样的反差,在勺与瓷碰撞之间,不断地撞击我心头的古钟。别人的幸福都是让其沉睡其中不能自知,为什么我却会如此忐忑不安?
我的好奇心越来越强,却想起白天的跟踪在我身后的人——或许那是一个男人。他可能是贪图白雪的容貌,并且当晚企图对白雪进行先奸后杀。。。。。是我把事情给简单化了吗?好像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哪里对不上。
白雪以为我犯花痴,伸筷子过来敲了敲我的碗:“叶子,你发什么愣呢!”
我回过神竟然感觉脊背有汗水出来,难得才有的胃口突然一下子无影无踪。幸福其实原也不过如此短暂,只是那时我还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