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手间湿了毛巾,我给自己洗了个脸,镜中的自己面目苍白。不知什么缘故,好久没有疼过的脊椎骨今晚突然又是酸疼无比。哎,洗洗睡吧,我没有体力再做无意义的困兽之斗——毕竟天色已经不早了。
从洗槽旁端起蜡烛,我一手护着火苗要出来,其时疲倦早爬满了身躯,浑身乏力。
风起的很突然,还是从我身后吹来,烛光闪闪烁烁,摇曳不定。脊背冷冷的,我的心凉了一半,慢慢的回过头来看,身后的镜子分明只有自己的影像——那一瞬间只觉得黑暗中某个人正在盯着我看,可转过身却是什么也没不到。是因为自己疑神疑鬼的原因吗——周围确实什么也没有的。
我胆战心惊,猛地从厕所反跳出来,客厅依旧一片空寂,白雪还在厨房洗刷着碗筷。
究竟是怎么了?最近我的猜忌心越来越重,明明很肯定的事情却分不清是真是假。我拿了一套换洗的衣物,再次心中踹踹地走回洗手间,壮着胆子脱下衣服,整个人站在花雨喷头下,冷水立刻浇遍了我的全身。我倒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子,感觉它受尽了千疮百孔。
水很冰凉,闭上眼睛我要说自己掉进了南极的冰河中,这种想象遍及全身,我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迅速挤了一点沐浴液擦拭着这具不算健壮的躯壳,突然手一滞,我转过身来看,才注意到重阳节那晚在脊椎部位留下那个暗黑色的手掌印,已经消失不见。
——这个征兆不知是好是坏。
算了,不管他,赶紧洗完好休息。
洗手间里只有流水的声音,没有灯,黑暗中我感觉到更多的是害怕。我拨开花雨想把身上的泡沫污渍洗去,蓦地让人惊讶的是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心里毛毛的,还以为只是一时错觉,没想到“那人”又拍了我一下。
我停止了动作,欲哭还笑地转过身子,却只看见身后墙壁上贴着画有唐朝女子的瓷砖。除了死物,是什么也没有的——洗手间里只有几平米,不容一人躲藏。
“是,是谁?”像神经病一样,自问,无人答。
只有水滴声,滴,滴,滴的掉在地板上,顺着地漏流到下水道,湍湍的水流十足的像白天那个兽医裂开的脑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