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啊,咱们可以先点上蜡烛,吃个烛光晚餐。”此刻我才发现我跟她不一样,她是乐观主义者,从电视柜里翻找蜡烛的动作都不带丝毫的泄气。我没心情,则是懒于动弹。
她将蜡烛在角落里点了,光线不是很明了,但聊胜于无。我看着蜡烛散发着微微的光线,蓦地想起古代考科举的读书人在半夜中点着油灯摇头攻读。
由于成长时期留下了太多的阴影,我不再是一个胆大的人,每当深夜必须开启床头灯而眠。就连半夜上厕所也要憋到快绝提时,才会硬着头皮冲进洗手间。后来捡到了贝贝,我曾一度不再担惊害怕,甚至偶尔听见它半夜的吠叫,朦胧中心里反而多了一层安全感。
方今又多了白雪,突然觉得尽管是同样的黑夜,它还给了我几个相偎相知的同伴,让我不会孤身寻找幸福。
餐桌的四个边角燃上四根蜡烛,光线忽明忽暗,什么菜什么饭也做不成,白雪帮我泡了桶方便面,我却不怎么有胃口。
烛光晚餐、男女相对、他们说这叫烛光晚餐,是一种浪漫,而且耍浪漫者双鱼座犹甚。错了吗,为什么我只会感觉恐怖更多一些,忐忑更重一点。时间场景心情都不对,浪漫过了度反而让人心慌,如此这般,反似一幅《最后的晚餐》。
难道今晚会是我们的末日之夜?不然何以内心突然这么悲观。我不敢乱想,张开嘴咬下第一口的面,那个兽医的脸出现在脑海里,胃里一阵翻涌。我眉头一皱,竟将其吞下去。
这顿饭是一直以来吃得最久的一次,此番劫难,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嬉闹,天空与气氛同样,真的很沉闷。我们继续静坐,中间隔着蜡烛。
瘦尽灯花未一宵,其中一根已燃到尽头,熄了。
我突然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还学温柔的叫她:“雪。”这是第一次这样叫。
她原本走神,用手支着下巴转过头来看我,回答只是一句:“干嘛?”
“我爱你。”这样的凄冷的背景之下,我随意地将这三个字说出口,亵渎了天下所有的爱情和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