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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倒叙

“晚8点”

事情很复杂啊。

我来晚了,先自罚一杯啊,别拦别拦,我吴思向来赏罚分明。你们几个都是跟着我过来的,我知道,我没有当上局长,你们也不顺气。也不知道哪柱香没有烧到。派来个局长也没说的,可也得来个正派的人吧,谁知道竟然来了个混球。这才几天,就打起了局里女人的主意了,动手动脚拉拉扯扯。今天就把女孩莉莎的长筒袜都扯下来,把女孩的腿都撕破了。还有那个非烟,局长把人家的胸罩都抓下来,要量量人家胸罩是C杯还是B杯。那家伙懂得可真多,家里女人的物件成箱成柜,还都是挺难记的牌子,什么曼妮芬、梦芭莎、宝娜斯、大宝SD蜜,不对,大宝是化妆品啊。把局里当成窑子了,这叫什么事啊。吉局长搜集女人内衣干什么?变态吧?是不是自己在特住的场合用啊?莫非是个同性恋吧,把自己打扮成女人相和另一位同志缠绵。当然了,同性恋也没有什么,冰岛的女总理就公开承认是个同性恋嘛。我可声明啊,我决不是因为没有坐上局长的位子就造谣诽谤。我说得都是有事实根据的。不信,你们问问办公室的主任刘寓。事情很复杂啊。

“下午6点”

非烟从刘寓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整理胸口的扣子。大主任,你也太不像话了,谁说局长搜集女人的东西了,在这不是胡说八道嘛。

你懂啥。吉局长一上任就拿食堂向我开刀。我今后的日子能好过吗?先下手为强,把他搞臭了挤兑他走。

那也不能出卖我啊,连人家带多大的胸罩都往外说。

越具体才越有可信性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你看看你穿的戴的,不都是从食堂里出来的。光是我的力量是不够的,我去找找吴思副局长。

“下午4点”

莉莎和非烟的房间热闹起来。人进人出,说些不疼不痒不着边际的废话。

莉莎有些莫名其妙,今天是怎么了,个个跟犯神经似的。那些男的眼神总是贼溜溜地往咱俩身上看。没见过美女吧。

非烟说,莉莎姐,注意用词啊,他们是偷窥你,跟我没关系。

莉莎说,不会吧,我看几个男的总是往你胸脯上瞟,想吃你豆腐啦。

顾大姐进来了,疯丫头,外面说你们那么多闲话,还有心思闹。我可是说正经的。你们俩最近是不是给过某些男人自己的私房东西。没有?那些男的怎么能知道你俩用的是曼妮芬、梦芭莎、还说你俩一个C杯一个B杯,对不对?

“下午2点”

朱秘书和熊秘书蹲在厕所里方便。

这几天食堂的伙食有改进啊,量足油水也大了。

吉局长上任的头一天就来食堂吃饭,把管理食堂的刘寓给臭骂一通。

听说没有,新来的局长喜欢女人的东西,胸罩啊,内裤啊,丝袜之类。局长和局里好几个女的要东西了,还都是名牌的。

是不是张惠妹歌里唱的那种什么维多利亚的秘密,一个胸罩得上百万美元啊。我老婆用梦芭莎了。要那些东西去商店里买就行了,干嘛和女人要啊。

你懂什么啊,女人用过的才别有滋味啊。没听说过吗,有个宾馆拍卖女星刚刚住过的房间,信誓旦旦保证,那被窝都没有动。有个大款出价10万,脱光了钻进被窝一天不出来,哈哈。有人喜欢这一口。

局长不会吧,那把年纪了。

德行不分年龄,莉莎和非烟就被局长要过丝袜和胸罩。来人了,不说了。

“上午10点”

非烟给办公室刘寓主任送资料。

主任大人,新来的吉局长连擦皮鞋的东西都没有,要女人的长筒丝袜擦皮鞋。

刘寓眉毛一挑,你说什么?局长要女人丝袜?

是啊。刚才局长向莉莎要丝袜,说擦皮鞋。莉莎把自己身上穿的退下来给局长送去了,不小心还把丝袜挂了个洞。

刘寓摇摇头,非也非也。局长能非要个丝袜擦皮鞋吗?傻瓜,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局里有多少女人,为什么不和你非烟要?

你不会是说局长对莉莎有意思吧?

何止是有意思,是太有意思了。要什么不好,偏偏要丝袜,还是长筒丝袜,这是明显的暧昧和挑逗嘛。

不会吧,局长刚上任几天,人还都认不准哪。像你啊,我上班第一天,就你借故拍肩膀蹭人家胸。我可告诉你,别这山望着那山高。我看中了一款曼妮芬文胸,纯蕾丝的海底世界,好漂亮,你得给我买。

好好,小姑奶奶。明晚,老地方,不见不散。你说得事可真拿准了?

你还信不过我啊,不信你亲自去问问莉莎。

“上午9点”

莉莎在自己的储藏柜里翻找东西。

非烟问,莎莎姐,找什么哪,不会是哪个男孩送的定情物件吧?

莉莎说,我可没有你那么多男朋友。我找旧丝袜。

非烟诧异,干嘛要旧丝袜啊,想做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模范啊。

哈,我可没有那嗜好。吉局长想要个旧丝袜擦皮鞋。

局长问你要丝袜擦皮鞋?那就给他双新的呗。

也是啊。莉莎拿出一双黑色新丝袜,这也太可惜了。莉莎想了想,还不如我穿新的哪。丽萨换上黑色丝袜。紧绷的双腿匀称性感,莉莎拿着换下的丝袜走了。

“上午8点”

莉莎走进局长办公室送文件,吉局长正在拿着刷子擦皮鞋。

莉莎问,大局长今天有应酬啊,鞋擦得那么亮。

吉局长说,是啊,市里有个会。我这鞋总是擦不出来,我听说擦皮鞋最好用你们女孩穿得那种长丝袜,你有旧的没有,给我拿一双。

莉莎说,好,我找找看。文件你批一下,一会儿我来取。

莉莎走了,莉莎是吉局长的妹妹。

事情就这么简单。

(从后往前看也许更简单)

和平

高地上双方狭路相逢。一方要通过高地向后防迂回,一方奉命阻击不得让对方突围。双方都接到上司同样的命令,必须在下午6点前撤出阵地,否则炮火将覆盖高地,高地将寸草不生。

高地三面是悬崖峭壁,沟深百尺。只有一条道路通向山外。高地不大,却是战役中的双方必要争夺的标志性地盘。遭遇的双方打得都很艰苦。突围方实施了几种突围方案,都没有成功,被对方密集的火力给拦截。阻击方被动的反击也遭到对手的重创。每一次密集的火力之后,高地上都会留下几具被枪弹打穿了的尸体。

双方的消耗都很大,谁也没有绝对获胜的把握。弹药已经用尽,剩下的只有肉搏了。

忽然,突围的一方,举起了一块白色的方巾。投降?狙击方的士兵兴奋起来。

举着白色方巾的是一名军官,他大声喊:我要和你们的最高长官说话。

阻击方也站起一个胳膊上扎着绷带的人。

我是上尉卡洛斯。你是谁?

上士詹姆森。

上士詹姆森,我命令停战一刻钟,一刻钟。

怎么,还不投降,还给我下命令?

上士,我们不会投降的。但是,现在必须停战,因为我们有名孕妇要生产了。我们可以刀兵相见,你死我活,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要让他安全生下来。

上士伸长脖子朝对方阵地看看,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谁知道你是不是耍什么花招,想借机突围吧?

我就坐在这里,你的枪可以对准我。如果我在耍花招,你就可以扣动扳机了。

双方陷入了沉默。上士果然听到了女人的呻吟声。上士耸耸双肩,也慢慢坐下,手中的枪还是警惕地对着上尉。

一刻钟过去了,女人在呻吟。

又一刻钟过去了,女人还在呻吟。

上士喊着,你们打仗还带着孕妇。太不人道了吧。

我们就是护送她回后方去分娩的。她的丈夫在上次战役中被炸飞了,她是来给丈夫送行的。不人道的是你们啊。

斗嘴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双方又陷入了沉默。

女人的呻吟声弱下去了。

上士忍不住又抬头瞅了瞅,生了吗?

快了吧。生孩子的事,我也没有遇到过。上士,你结婚了吗?你有孩子吗?

有,两岁了,男孩。小家伙很结实。上士嘴角挂上一丝笑容。

女人的呻吟声又强烈起来,阵地上有了希望的活力。双方的士兵都从紧张的状态暂时松懈。天空很蓝,云很白。夕阳烧红了脸。有的士兵吐着烟圈,有的吹着口哨,还有的小憩眯起眼睛。

哇——一声啼哭,划破寂静的高地上空。

生了,生了。

噢——双方的士兵竟然都欢呼雀跃,他们听到了最美的天籁之声,他们竟然忘记了刚才还是刀枪相见的对手。

上士,问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上士喊着:上尉卡洛斯,生的男孩还是女孩?

哈哈,上帝保佑,是双胞胎,男孩女孩都有!

噢——又是一片欢呼声。

一个士兵捂着脸抽泣着,我也有个女孩,我也是刚当了爸爸,就在上个月。还没有来得及给女儿起名字。

上士:你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啊?

上尉:孩子的母亲说了,就让大家给取个名字。我看这样吧,我们给男孩取名字,女孩的名字你们给取。

双方都在商讨着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晚霞映红了山涧。

上尉:我们给取好名字,你们怎么样啊?

上士:我们也给取好了。

男孩叫——和和。

女孩叫——平平。

和和——平平——和和——平平

上士:能看看我们的平平吗?

上尉抱着平平,小心翼翼地走来。上士接过孩子,襁褓中的平平粉嘟嘟的脸蛋,柔黄黄的头发,安静地甜甜地睡着。孩子在士兵们的手中传递着,像幸福的花朵在他们怀中开放。

他们忘却了时间,忘却了6点钟之前必须撤出高地的命令。

当排山倒海的炮弹呼啸而来时,双方的士兵不约而同的拥到一起,紧紧地护住了襁褓中的和和平平。

高地硝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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