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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不干净的女人

老街把作风不检点的女人称为不干净的女人。芦花就是被称为不干净的女人之一。

芦花原先在区委会上班,从学校毕业就能分配到区里上班,老街人都说芦花有出息。说看看人家芦花,上的也不是啥名牌大学,模样也不是长得多俊俏,能到区里上班,不凭本事凭啥?老街倒是有个名牌大学出来的骄子,啥也做不来,现在还在街上蹬着三轮车卖茶鸡蛋。

芦花时常成为老街闲聊的话题。

有人说,芦花受器重哩,看到芦花和区委主任一起到房产公司指导检查工作,还跟着有摄影记者。

有人说,芦花会来事,区委主任在狮子楼请客,不带别人,就带芦花。芦花关键时刻替主任喝酒眉头都不皱。

有人说,芦花和区委主任不干净,经常看到上班时间,芦花在主任的办公室里赖着,还有人看见两人搂在一起,芦花脸红得像西关地里种的那水萝卜。

芦花就回来了,街上的人就问,芦花,不去区里上班了?

芦花说,不去了。

那你做啥呢?

芦花说,看看吧,自己干点啥,反正闲不着。

芦花在老街开了一家代理店,生意做得活泛。

有人给芦花介绍男朋友,见过面,芦花没意见。男方一打听,说芦花不干净,男方就再也不约会了。芦花也不在意,有人介绍就去见见面,人家不愿意了,芦花就忙自己的生意。

说芦花不干净的版本有好几个,最让老街人津津乐道的版本就是芦花勾引区委会主任。说芦花介天缠磨人家主任,主任值班时,芦花脱光衣服往人家被窝里钻。玩玩也就算了,可芦花一根筋,非要搅和人家主任离婚,两人闹翻了。这是主任酒和高了,亲口说的。

有人就反驳,说指不定是区委会主任勾引人家芦花。芦花到底还是个大姑娘。

主任会勾引芦花?人家主任相貌堂堂一表人材,会看上芦花?没见过人家主任媳妇吧?当年大学里的校花,照片还上过挂历,主任会勾引芦花?开玩笑吧。

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有了不干净的名声,别人给芦花介绍男朋友就作难了。芦花和主任这档子事总是个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后来,老街人也不张罗着给芦花找朋友了,看惯了芦花一个人风风火火地忙活,好像芦花就该她一个人提留着,挺滋润。

芦花的生意越做越大,在花城开了好几家分店,还收购了一家倒闭的服装厂,与外商合资,做出的花花绿绿的服装往国外销。经常有黄头发蓝眼睛大鼻子的外国老到芦花的厂里谈生意。

老街就有人议论,芦花堕落了,和老外不清不白的,一起出去玩,出去吃饭。还住在一起。

老街的媳妇们背后就捣鼓芦花不干净,教育自己的儿女就说,可得好好学好好干,长大要有出息,别像芦花做些不干净的事。

芦花有钱了。芦花捐助给敬老院的钱都是几十万几十万的,还把区里两所小学的课桌全部换成新的。老街的孩子只要考上大学,芦花一包到底,还成立了个什么基金会。

老街的人嘴上夸芦花,骨子里还是腻歪芦花,钱再多,也买不来干净身子。

芦花是老街人饭后茶余的永久话题,芦花的一举一动都是街谈巷议的佐料。有人还侦探般地细数过,一个月里,芦花和8个陌生男人有来往,都是清一色的帅小伙子,吃住都在月亮湾高级宾馆。

区里的主任犯事了,说是和区医院的一个小护士勾搭上了。主任经常以让小护士到办公室给自己挂吊瓶子为油,两人在屋里鬼混。被主任的媳妇逮个正着,两人办了离婚,主任被降职调动了地方。有人说,看到主任去找芦花了,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忏悔,要与芦花重温旧梦,被芦花骂的狗血喷头。

芦花嫁人了,娶芦花的男人是区小学的一个语文教师。男人比芦花大十来岁,长相一般,去年才死了媳妇,还带着个八九岁的孩子。

芦花是去给区小学捐书仪式上认识教师男人的。有了往来,两人走动的就多了,芦花不说过去的事,男教师从来不问芦花的事,有人说芦花的不干净事,男教师就摆手让其打住,然后从容笑笑离开。老街人就说男教师是个信球(方言:傻子)。

芦花的婚礼办得很排场,街坊四邻都请到了,分文礼品不收,还回赠纪念品。老街人吃得满嘴流油,说芦花的婚宴上的菜做得地道,得劲。

新婚夜,男教师吓了一跳,人家芦花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啊。

男教师就问,芦花,我的条件不好,你为啥要嫁给我。

芦花把头靠在男人的胸脯上,留着泪说,你是个干净的男人。

男人搂紧了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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