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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偶然相遇

东西都收好了。

赵翊渡步至窗前,眺望着窗外那片蔚蓝的天空,脸上的忧愁渐渐化去,取而代之的是由他双眼里迅速扩散开来的精芒!

赵翊深吸口气,右手抓住了身旁墙边的一根顶梁柱。本来,这里是没有这根顶梁柱的,由于某一次,接连几天暴雨,险些把他屋子压塌了,临时搞了根碗粗的竹竿顶在了这儿。

赵翊抓着竹竿的手越抓越紧。

终于,赵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硬生生的将那根顶梁柱扯了出来,然后从那巨大的竹筒里倒出了一把玄铁长枪!长枪缓缓滑出,发出轻而尖锐的嗡嗡声,犹如龙吟——这便是凤雪寒枪!

长枪做工极为精巧:枪头设计精妙,优美的弧线与尖锐的菱角交相呼应。枪柄雕刻着玄妙的花纹,优雅与霸气并存,外观与实用兼顾,尤其是颜色,白得非常特别。最奇特的是整杆枪都由特殊材质的玄铁打制而成,仿佛一开始它就是这么一个整体。这种玄铁远比一般的玄铁还要重实,不使用内力,连赵翊拿着它也微微有些吃力。

赵翊将竹筒再插回原位。屋外的几人看到赵翊的屋顶陡然塌陷,片刻后又重新拱了起来。不由都是一愣,不知道这个赵翊到底闷在屋子里在干嘛。就在大家互相征询着要不要进去瞄一眼的时候,赵翊开门出来了。

赵翊缓缓走了出来,一袭白衣随风飘荡,黑而细长的发丝飘飘扬扬。剑眉,冷峻的眼神,英俊而白净的面庞,宽大的胸膛,魁梧却又匀称的体魄。背背一把透着诡异气息的美妙长枪,恍若来自雪域的散仙,不食人间烟火。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凌人的气势。

谢弥也好,莫念尘也罢,一时间都看得傻了。尤其是莫娘,在女性的眼里,这般的赵翊绝对看一眼就能留下一辈子的印象。

赵翊看了看众人,微微一笑,温和的神情顷刻间将大家僵硬的身子融化。

谢弥第一个回过神来,朝赵翊道:“赵兄弟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真是羞煞老夫也!我要是个姑娘,这辈子绝对死缠着你打死我也不放手!”

谢弥说着看了看莫娘。莫娘吓了一跳,红着脸,慌忙拉着莫念尘到一边说话去了。莫念尘第一次出远门,莫娘对他有着说不完的交代。

谢弥走到赵翊身旁,小声道:“你真的确定让凤雪寒枪现世?”

赵翊道:“该来的总归会来。趁我现在了无牵挂,还年起,还有实力。发生任何意外,我都可以去努力一搏。躲着终究不是个事;五年前,失去的那些记忆似乎都是我不愿意再想起的,但是,这几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或多或少都和五年前的某些事情有关。如果可以,我决定去重新找回我失去的记忆。”

谢弥一声长叹。忽然又小声道:“这回出门,带着莫念尘合适吗?”

赵翊道:“此去建康城也不远,应该也不会出意外。之所以一定要带着他,一来是要找到水凝月恐怕还得借助于他;二来,我也要带他到城里找几位好点的大夫给他看看病。”

谢弥道:“童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你在外面,务必要小心行事。还有,紫旗宫的人极其不好惹。若不是他们紫旗宫人才辈出,加上又与武林各派素无瓜葛,早就被列入魔教行列了。你尽量还是和他们妥协解决水凝月的事情,切莫再轻易与他们动手。”

赵翊莞尔一笑,与正在被莫娘喋喋不休的莫念尘对视一眼,惺惺相惜。

天高云淡,风和日丽,不太冷,也不热。只是,落叶纷飞,显得有些伤感。

赵翊带着莫念尘大步远去。回头望望竹林,赵翊朝莫念尘道:“一定要仔细记着回家的路。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陪着你,你一定要自己走回来。”

莫念尘兴奋地道:“我一定要带着水凝月还有赵翊叔叔一起回来!”

虽然路途也不算遥远,但一路免不得风餐露宿,莫念尘兴致勃勃,反倒觉得好玩。

赵翊看了看前面的山路,朝莫念尘道:“加把劲,应该快要到建康城了。”

莫念尘闻言大喜,忍不住道:“建康城好玩吗?比我们的皂荚树村是不是大很多啊?”

赵翊忽然拉住莫念尘,警惕的打量四周。莫念尘见状,也小心翼翼地往四周望去,静下心来后,莫念尘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嘈杂的吆喝声。莫念尘小声朝赵翊道:“声音好像是从前边山那边传来的。”

赵翊带着莫念尘爬上了山顶,但见前面山腰上,一群土匪围住了两个衣着普通的少女。其中一个少女舞着一条长长的软鞭与土匪头子打在一处,少女将软鞭舞得密不透风,那土匪头子提着对板斧,怎么也近她身不得,还屡屡被软鞭抽中,气得他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那帮小匪见状,立时有几个头脑灵活的一窝蜂地朝另外一个少女围去,那少女武功差了许多,手上握着一把窄刃宝剑,躲在一匹小白马旁边,硬生生的挥舞着几招不连贯的剑招,那些小匪也不真的进攻,只是吆喝着消耗她的体力,与土匪头子斗在一处的女子听到背后那女子的惊呼,顿时分神,好几次险些被那土匪头子突近身来。

莫念尘朝赵翊道:“叔叔,我们上去帮他们!”

莫念尘说着就要冲上去,赵翊赶紧一把拽住莫念尘,道:“我去。”

赵翊说完,施展轻功直接飞了下去,恍若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径直落在小白马旁的女子身边,拳掌并施,立时将围得最近的几个小匪打翻,其余小匪纷纷后退拉开距离。那女子显然是晕了头,见人就砍,赵翊又出现得太突然,她眼见一道白影突然出现了自己身旁,下意识的便一剑插了过去。赵翊正对抗着前方的小匪,陡然觉得左肩一痛,已是被女子一剑刺中。女子力气虽然不大,宝剑却是锋利,幸亏赵翊是在朝前攻击,不然就要被一剑刺穿肩膀。

一剑刺中了人,那女子方才回过神来,满脸无辜的朝赵翊打量。赵翊郁闷地回头看了看那女子,反手小心翼翼地拔出剑刃,赶紧撕碎衣衫,包住伤口。女子见赵翊肩膀瞬间被鲜血染红,吓得扔掉宝剑,按住了自己肩膀的同样位置,好像是她自己被赵翊刺中了一般。

周边几个小匪见状嬉笑出声。赵翊朝女子道:“把剑捡起来,保护好自己。”

赵翊说着转身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山匪,朗声道:“诸位大哥放条生路,免得伤了和气!”

赵翊昂首挺胸,威风凛凛,尤其是背后那把凤血寒枪,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耀眼的冷光,看得人心寒。想想刚刚赵翊刚一现身,随便挥挥拳掌便打倒一片,由此可见他背上那把长枪绝对不会是用来做装饰的。一时间,无人敢靠近赵翊,却也都不敢擅自离去。

赵翊再朝一旁望了望,但见另一个女子与土匪头子斗在一处,一时间怕是难分高下。赵翊运转内力指着身边的女子朝周边的土匪振振有词地道:“今天谁敢碰她,我便与谁没玩!”

赵翊每一个字都饱含内劲,岂是这些寻常小匪所能抵挡?众匪但觉赵翊字字都如九天暴雷,震撼肺腑,一个个再往后退开几步,再无人敢接近小白马与小白马旁边的女子。

赵翊言罢,大步朝那土匪头子走去。赵翊故意催发内力于周身,并缓缓向四周扩散,一步一个脚印,庞大的气势吓得那些小匪根本不敢直视,原本围住赵翊的小匪们纷纷避让出一条道来。赵翊畅通无阻的慢慢朝那土匪头子接近。

那土匪头子,久战挥舞软鞭的女子不下,又见赵翊杀气腾腾的朝自己逼近,人未至,光是那股杀气便已压迫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时间再无战心,与他激战的女子趁机猛烈进攻,只打得那土匪头子嗷嗷直叫,扔了板斧远远跳开。

女子收拢软鞭,回头看了看赵翊。

赵翊道:“带上你朋友先离开,我来断后。”

这女子赶紧奔了回去,将另一个女子先扶上小白马,然后飞身上马,骑着小白马朝建康城飞奔而去。

赵翊抱着双臂就往路中间一站,群匪眼睁睁的看着小白马跑远,无人敢追。

莫念尘一路飞跑下来,站在赵翊身边,感受着那么多手拿凶器的土匪的注视,莫念尘顿时有些发抖,回头再看看赵翊的淡然模样,莫念尘对赵翊越加钦佩。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范!

再站了会儿,估计这些人怎么也不可能再追上小白马了,赵翊这才牵着莫念尘转身继续往建康城赶路。

莫念尘钦佩地朝赵翊道:“赵翊叔叔,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啊?”

赵翊捏了捏莫念尘手心的汗珠,微笑道:“等你以后将内力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就能像我这样,威压对手了。”

莫念尘道:“你刚刚怎么不挥舞凤雪寒枪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啊?那才叫霸气!反正他们都是坏人,只知道以强欺弱”

赵翊正色道:“若是杀了他们岂不是也成了以强欺弱?”

建康城邻江而建,水利庞杂,贯通家舍,万千桥梁,炫势巧架,人来人往,舟车并济。数不清的房舍别院星罗棋布,成片的归鸟穿过漫天彩霞,无数的船支纷纷会聚码头。

最大的码头深处,无数个房舍小院合围出一座高大宽广的大院落,院落最前方的大院中央一面华丽大旗迎风招展,格外惹人眼目。旗上大书四个金边大字:钱镇镖局。

“这就是建康城现今势力最大的钱镇镖局?果然有些气派!”

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中年人盯着晚风中的那面大旗,目光迷离。

黑袍人身旁的一个清瘦书生冷哼一声,道:“乱世浮华,日新月异。兴盛衰败不过眨眼之间。这钱镇镖局在武林之中又称钱帮,乃武林盟九大门派之一,做的是镖运生意,走的是黑白两道。表面看起来盘根错杂,坚不可摧,但是,当真要倒,还不过是回天乏力。就如与钱帮比邻的顺通镖局——先前在这建康城也是数一数二,这不过短短数年,如今都已经成了钱镇镖局的一个陪衬了。”

黑袍人眯着双眼,道:“依你来看,钱帮帮主钱方亮的武功在当今天下能排第几?”

书生咧嘴笑道:“云大哥还相信江湖中的那些排名?”

见黑袍人不说话,书生想了想,道:“钱帮帮主钱方亮习得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绝世功法《玄臂金身》,相传于武林中排名第九。而且,家师曾言钱方亮全盛时期,武功仅在排名天下第一的武林盟主夏临风之下。排名什么的都只是这些所谓的江湖豪侠们吹捧出来的一个虚名而已。只是,为了这个虚名倒是还真的死了不少人。”

黑袍人微笑道:“既然是从死人堆里码出来的,那就不是虚名了。”

见黑袍人满脸思绪,书生会心一笑,道:“这些人自认为武功高,又确实名望大,只怕不好收买。”

黑袍人道:“我又不是任先生,什么收不收,买不买的,我是来做正当生意的。”

“做生意?”书生一愣,“你不会是为了她吧?”

黑袍人没有说话,但见他神色迷离,书生已然猜出七分,赶紧提醒道:“她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我们这次的任务非同一般……”

“童谣是她唯一的弟子,既然童谣在建康城出现了,那么,她很可能也会在附近。就算她不在建康城,抓到童谣,多少能得到些有用的情报。我的机会,可能就这一次。”

书生道:“我的任务,可不是来陪你找女人。”

黑袍人显然不愿再为这话题和书生争执,将脸转向一旁,下一刻,他的目光死死定在了一个人身上,脸上满是骇然。

书生察觉到黑袍人的异样,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下一刻,她的惊骇神情比黑袍人还要夸张。

他们两人都看到了同样一个人——赵翊。

赵翊牵着莫念尘,穿行在人群里。书生忽然盯着莫念尘双目微红,满脸失落。

赵翊察觉到一丝异样,转过头去,就见到黑袍人与书生正死盯着他。赵翊一怔:看两人神色,莫非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赵翊与两人对视小片刻后,大家各自收回了目光。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莫念尘突然朝赵翊道:“赵翊叔叔,建康城这么大,我们上哪里去找水凝月?”

赵翊看了看不远处的钱镇镖局,道:“我们先在这附近找一家客栈住下。”

赵翊说着,带着莫念尘进入了旁边的一家小客栈。

客栈一楼是餐厅,二楼是卧房。赵翊交了房钱,刚要随伙计上楼,餐厅里突然发生争执,两个食客拍着桌子和店里的另外两个伙计争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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