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台北。”洗完澡后,杜小晓在新宿舍里看着窗外的夜景说。
“喔,不喜欢就离开台北呀。为什么要留下。”娜娜坐在床边,边削着苹果边说。
“因为台北没有妈妈了,所以不喜欢。以前有妈妈在。”说着,眼里又上了些雾水。
夜的味道是忧郁的,浓厚的,灯光橘红却照不暖人心。
有妈妈在的时候,常常在外地疯玩,不是去这个国家就是去那个国家,想去哪就去哪,身在繁华的地方,却向往着安静的地方。
记得每到一个城市,她都会把那个城市的美景用相机拍下来,然后用邮件发回给爸爸妈妈,告诉他们,自己很好。
妈妈常常念叨,这个疯女儿,要早点回来相亲,再这样下去,怕嫁不掉。
杜小晓躺在床上,想着和母亲的往事。想起那次母亲和父亲张罗好对象,只等自己去相亲了。结果自己还是跑了出去,借口还要深造,一走就是一年。
知道母亲的病是一年后,回到台北,才知道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母亲好的时候没有陪伴在她身边,守着病中的母亲,想起聚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少太少,母亲总是无回报地给了她许多的爱,自己总是任性地认为这些爱并不重要。
人,常常在拥有时不珍惜,失去后才痛心疾首。
人,其实都是脆弱的,尤其在夜深人静时沦陷,只不过,每个人的渲泻不同。
杜文宣点着一支烟,坐在黑暗里,看着像框里的全家福。妻子柳淑儿已经不在了,女儿也离家出走,儿子还在新加坡求学。
“淑儿,还有谁知道男人是用来痛爱的。除了你,没有谁明白这个道理。”
商场上,每个人都用坚强来包装着自己,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强大,把脆弱收藏起来,男人更喜欢自己的坚强与强大给别人感觉的震撼,杜文宣也是这样。
在花堆里打滚数年,杜文宣那时年轻又帅,兼有钱,是有名的钻石小开,哪个女人不是狂风浪蝶,围着他杜文宣团团转。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粘花惹草的花花公子时,他结婚了,娶了一个很普通的女子。当时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甚至有人断言他们的婚姻不到一年就会解体。
再点燃一支烟,吐着烟圈,淑儿在烟里笑着,仿佛如以前一样,看着他的脸。
“文宣,我不要你那么累。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为什么这样对我好,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只知道男人是用来好好疼爱的。”
“男人是用来疼的。”
吐出最后一圈烟圈,把烟蒂捏在烟灰缸里。
夜是孤单寂寞的。
回忆只会让人徒添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