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走过去,拉开窗帘。然后,转身靠在窗台前,等待使者出现。
“事情办好啦?”随着亚诺顽皮的微笑,两位使者倏然出现在床前。
“是的。”宇答道。
“和你父亲打个招呼,找个理由,买什么东西。然后,过横街,剩下的事情,我们去做。”沐恩安排着,盯着宇。
“很好!”宇随手开门,走了出去。他不想停留在使者透视般的目光下,“爸,我去超市买些东西,一会儿就回来。”路过一个房门时,宇停了一秒,扔下一句话。迈进门口的一个房间,从壁柜中拣了几件衣服,迅速地穿上,然后,快步来到门口蹬上鞋子,在房门关上的同时,宇冲下楼梯,小跑着来到街上。天还没太黑,路灯一闪,都亮了。街上车不多,宇低头沿着街道走着,奔前面马路对面的超市。刚刚走到路中央,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宇抬头时一片强光挡在了自己面前,“躺下!”一个声音命令道。
街道两旁涌出了许多人,吵嚷着,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撞人啦!”
“别动!你爸爸马上过来。你会在医院安稳地住上一段儿时间。”沐恩的声音出现脑海中
片刻后,宇听到了他父亲的声音,和急救车类似哎呦哎呦的声音,自己被抬上车,送进了急救中心。一项项检查后得出结论:留院观察一段儿时间。这正是宇需要的,名正言顺地离开。
“我们走吧。”沐恩的声音响起时,宇已经悬在半空。宇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自己和守在床边的父亲,“我会尽快回来!再见!爸爸!”
宇随使者再次来到米兰诺,没有了上次的好心情,没了兴奋和期待。有的更多是焦灼和不安。反反复复地观察着手中的图像。除了更加清晰的画面,没有任何改变。恐惧逐渐占据他的思想。沐恩看到宇在发抖。
“别害怕!我们都在帮你!”沐恩把宇拥在怀里,温暖涌遍全身。
“谢谢!”宇感激地说道。
他们没有去离亚,而是直奔忘海。魔尧也在暗中相随。
忘海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荒凉,多了几分生机。海面上空有飞鸟掠过。但海水却仍然神秘莫测。他们来到云失踪的忘海边缘。两位使者在征得魔尧同意后把宇放到一片从离亚带来的紫色云朵中,又给他披上一件长长的同使者一样的银色斗篷。
“别害怕!你不会看到外面的一切,安心呆在里面,我们就在你身边。”沐恩嘱咐着,安抚着宇。
宇机械地点着头,茫然不知所措。心里想着:铁扇此时是否已经离开了自己,进入了忘海?自己是否该告诉使者们?如果现在不说,会不会误事?如果说了,铁扇一定会怪自己。
“我说过,在我离开时会告诉你。”银铃般的细语回答了宇的疑问,“你先找个理由拖上一阵儿,我先回去,探明情况。等我回来后,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记住了:忘海不受使者管辖,只怕他们能带你进去,不一定能带你出得来。”沉默了片刻后,“我觉得,你应该呆在岸上。如果时间太长,我还没回来找你。实在拖不下去,你就实话实说吧。我能离开就来找你,相信我!我走了。”
随着那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消逝,宇更加心烦意乱。
“我不舒服!我头晕!我能休息一会儿吗?”宇显得萎靡不振。
沐恩和亚诺交换了意见,“可以。”
于是,宇被带到岸边一处平坦的岩石上,坐了下来。
夏洛把沾血的碎布浸湿后,用来擦已合上的画轴,但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又试着和云说话,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就悬浮在门前的金光里,紧闭双目。无奈之下,夏洛丢下云,出门寻找从画卷中出来的巨人。
女人们簇拥着巨人,在房屋和街道间往来穿梭。巨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建筑,饶有兴趣地仔细端详、抚摸,时而用手指敲打几下,倾听着发出的响声。
整个街道没有一盏灯,房屋也是。但却都像沐浴在阳光下般明亮。
当夏洛找到他们时,巨人正站在街道中央,抬头望着上方。
“这是方舟号。尊驾见过这样的飞船吗?”夏洛出现在巨人面前,仰头看着他。
“很奇特!”巨人答道。
“比你来的地方,哦,你叫它什么来着,永恒之门,对!永恒之门。怎么样?”夏洛试探地问着,对这个不速之客他想了解更多。
巨人低头看了他一眼,甩开步子继续向前走。
“我是好奇,不能说吗?”夏洛快步走了几步,赶上去。
“那是一个不同的世界。来自宇宙中不同空间、时间的奇异的灵魂住在那里。”巨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夏洛紧跟着,“什么样的灵魂?宇宙中的灵魂我见得多了,就拿这魔幻森林来说,在灵河山谷中就聚集着宇宙中无数优秀的灵魂,它们能化作树木,结出诱人的果实,吃了果实的生物,就会被那个灵魂附体。
巨人似乎有了兴趣,停下脚步,回头瞧了瞧夏洛。
“我说的灵魂,没那么简单。它们知道自己从有生命以来的任何形式存在过的记忆。如果它们越过了那道门,那新的生命形式,就会在获得永生的同时,拥有所有的记忆,并能任意穿越宇宙中任何空间,不需要工具。”
“那又怎么样?无忧林的吟唱,能俘获任何形式的生命!那里聚集着无数的灵魂。”夏洛在引诱巨人透露更多的信息。谨慎总好过鲁莽,如果直截了当地去问,一旦遭到拒绝,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夏洛深谙此道。
“花样还不少!可否带我见识一下?”巨人的兴趣被夏洛勾起。
“可惜,那里不是我的领地!如果没有使者同意,会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夏洛装出恐惧的神情。
“我不相信!我倒想看看是否属实。”
“我很愿意帮忙。不过,不急着回到你来的那道门里去吗?”
“既然门已经关上了,就不必马上回去。只要我想回去时,你把门打开就可以了。”巨人一点儿都不着急,很泰然自若。
“恐怕,有些麻烦!”夏洛犹豫着。
“怎么啦?”
“那门,我打不开。”夏洛观察着巨人的脸色。
“怎么回事?”巨人有些惊讶地看着夏洛。
“我弟弟能打开,但现在,他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所以”夏洛没再说下去,咽回了后面的话,等待巨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