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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秦国都咸阳,八百里秦川的腹地,位于关中平原中部,渭河北岸,九嵕山之南,因山南水北俱为阳,故名咸阳。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咸阳成为全国政治经济交通和文化中心,是中原地区通往大西北的要冲,咸阳北有关中通往河西走廊的泾河谷地;南扼渭水漕挽天下;西通陇西;东处泾渭交汇地带。左扶崤函,右控陇蜀,乃兵家必争之地。渭水于此折向东北,构成关中东西大道的分界线,自古中原和长安来往于川、甘、青、宁、新各地者,均由此处渡渭,咸阳成为西出阳关,北上萧关,东至长安,直抵中原的交通枢纽。

秦始皇死后,宦官赵高拥立秦二世胡亥即位。二世宠信赵高,赐死扶苏,诛杀多位有功旧臣,包括蒙恬、李斯等人。当秦二世准备加害蒙恬时,子婴曾劝阻二世说“赵王迁杀死李牧而任用颜聚,齐王建杀死他前代的忠臣而任用后胜,结果都使国家灭亡。蒙氏,是秦国的大臣、谋士啊!而陛下您想一时就把他们杀掉,臣私下认为不妥。诛杀忠臣而举用没有德行的人,是使朝廷内群臣互不信任,而使在外的将士们意志丧失啊!”但秦二世不听从他的谏言。

秦二世在位三年,最终被赵高所杀。赵高本想要自立为王,但是发现群臣并不支持,于是转而迎立子婴即位,并将玉玺交给他。

赵高声称民变起后,秦地比统一前更小,故不应该称“皇帝”,而只合适称“王”。

公元前207年九月,赵高令子婴实行斋戒,要到宗庙行礼,接受传国的玉玺,经过了五天。子婴与他两个儿子及宦者韩谈谋议说“丞相赵高在夷望宫杀了秦二世,害怕群臣们诛杀他,便假作是行德义而立我为王。我听说赵高竟与楚国约定,消灭我国的宗族后瓜分土地在关中称王。现在要我斋戒,到宗庙敬祀祖先,这是想趁机在宗庙中杀死我。我推托有病不能去,丞相一定会亲自来到我这里,他一来我们就杀了他。”赵高几次派人来请,子婴都不肯去宗庙。果然他亲自来到斋宫,子婴便命令韩谈刺死赵高,并随即把他的家人全部处死,以谢天下,以彰民愤。

刘邦率领起义军进入关中,子婴先是派遣将领率兵到峣关阻击刘邦军队,刘邦带军绕过峣关,越过蒉山,在蓝田一带两度大败秦军。

公元前206年十月,刘邦携虞姬终于进入武关,在到达灞上安顿好一切后,始派人投箭书入咸阳城劝子婴投降。

此时的咸阳城楼上,火把在风中猎猎作响,秦兵禁军正严阵以待,把要进城下说词的刘邦与樊哙等八人团团围在当中。

刘邦是有备而来,举目一看,城中虽是人多势众,但因为秦军的连连败阵,却早已是强弩之末,秦军将士身上多有受伤,尽管看不见他们的伤口,但他们的面上亦盖不住那些已经弥漫至心底的惶恐忧心之色,最后加上新任的秦皇子婴答应亲自接见,刘邦心中已经有了谈判的把握。

新任秦皇子婴由十数员猛将陪同而至,只见子婴年方约三十七,相貎慈和,与秦始皇的威武带有戾气的面孔大不相同,刘邦遂向子婴行君臣之礼,给足他帝王尊严。

子婴身旁大将殷破败率先答话“刘邦叛贼好大胆!不在这引颈就戮,还敢向我王下说词?”刘邦看也没有看他,神情仍是庄重地面向秦王子婴说道“陛下,我想你亦不明白我今天为何要来下劝降之词。我要说陛下是因为我佩服陛下﹗有爱民之心、有改革大志,以你小小年纪就敢手刃那千千万万百姓想食其肉的阉狗赵高﹗但可惜大势已去﹗”他略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就接着道“自你先王灭掉六国、杀掉三百万苍生后,今六国后人愿再犠牲十万精锐,为的就是要立誓推翻大秦,报亡国之仇!今我义军以项王项羽为首,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义军已占天下江山,十之有九﹗秦军已成强弩之末而只剩咸阳!”刘邦又行拱手,然后微微仰首“今陛下还要逞强守城,那陛下是想再添嬴秦之罪孽,或你想如你登基的誓词所说,要护国匡民?”

刘邦的一席话,有理有据,兼且挚情挚真,立刻就把身旁秦军军众说得无不动容,秦王子婴听罢长叹一声,低头无语。

殷破败乃顽固老将,眼见秦王仿似已接受这大势所趋,情急之下,他不待秦王说话,冲出来对刘邦大声嚷道“你竟把我王看成投降懦夫﹗我大秦援军将到﹗把这些叛国逆党拿下!”

他朝向众秦军将领一声号令,即率先拔剑指向邦等八人,其余人众纷纷拔刀去剑,场面一时之间剑拔弩张,危机重重。

樊哙以身护住,档在刘邦面前,手按刀柄,他本想相抗,却被刘邦及时按住肩臂。

只见刘邦神色轻松,淡然一笑面对殷破败说道“殷将军,要是援军能到,你们还会陪我在这儿谈话么?援秦大军已悉数被项羽霸王歼灭了!这事关重大之讯,你不会隐瞒你皇上吧?”三军闻言,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军心已散。

秦王子婴抬头看着殷破败,眼神茫然,刘邦心下清楚,想是,他们竟然连子婴也给瞒了。遂转向子婴,十分诚恳劝说“我刘邦向天发誓,我义军入咸阳后即和军民约法三章,把皇室宝库全数还之于民!”他根本就不容秦王子婴身边的将领再有异议,立刻请辞“陛下,我使命已毕!项王转瞬即至!这就请辞,我还得回去向项王汇报!”

语毕,刘邦不亢不卑再行一君臣之礼,转身头也不回的带着樊哙等诸将在秦兵银光闪烁的刀剑中,在那夕阳浅黄深红的余辉之下慢步离去。

就在他们走远之前,刘邦听到子婴不顾身旁秦军将领反对的眼色,轻唤了一声“将军!”看来他决意已定。

次日,刘邦便接到秦王子婴投降的国书,咸阳城四门城门全开,在昔日庄重的国都咸阳御道上,子婴与妻子用绳索绑缚自己,坐上由白马驾驶的白色马车,身着死者葬礼所穿的白装束,并携同皇帝御用物品 (包括玉玺和兵符) ,在轵道亲自向刘邦并且当着刘家军,在数千将士及黎民百姓面前投降。

最后一任秦王,赢子婴一共只当了46 天秦王,秦王朝终于结束了它数百年的统治,在子婴投降的一刻正式灭亡。樊哙提议杀了子婴,刘邦心下仁厚,并没有处死子婴,而是把他交给随行的吏员看管,并且下令吏员要对赢子婴及其投降的皇室家属,王朝姻亲,将领和将领家属以礼相待。

身处于平原战场,刚刚苦战胜利的项羽当然还不知道刘邦早已取得咸阳。他的眼睛里满是鲜红的颜色,看着这可怖的战后场面,尸横遍野,秦国的援军已经全军尽墨。项军军士们正在四处查看,检查地上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回归军营大帐之中,项羽用酒冲洗手上血剑,然后一讯兵飞马入报。“启禀王上,刘邦带着自家兵马以送虞姬为名,却绕暗道偷取了咸阳!”

身旁的龙且面露疑惑,低声说“刘邦只有几千军马,怎么能取城呢?”

项羽并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他不怒反笑,复问来讯兵将“虞姬呢?”

讯兵双手抱拳略有抖动,吞吞吐吐地答道“在。。。。。。。在刘邦。。。。。手中!”

“好!”项羽大喝一声,用力丢掉搽干手中的宝剑的棉布,把宝剑重新放回入剑鞘之中,自言自语“难道刘邦真以为可以和我争霸吗?”随手他取过又一棉布搽干净自己的手指,旋即回头吩咐龙且“你即去请军师,在往咸阳道中和我会合,助我夺回咸阳,报此僭越之仇!”

六军领命,即可挥动大军直奔咸阳,项羽一人在前领骑,战马上他的双眼如虎似兽,充满了杀戮的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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