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了木椅上,墨绿色的眸子锁定在槿雪的身上,低沉的反问掷落于她心坎上:“卿卿……你我这样生疏了?”
槿雪微微笑了几声,不去解释什么,但心里多多少少激起些郁结。
“那个男人还是没有保护好你?”
槿雪惊地仰起了下巴,正中眼前男子灼热的目光,而此时他轮廓分明且坚毅的面容,与她只一尺之隔,逼迫的压力无比散发着他成熟男人的气息。
此时,她已经无法躲避了,于是莞尔笑着,遮掩住了即将显露在面部的神色:“公子僭越了!”
墨青皱了皱眉头,俊美的五官挤成了一块,想到她的话肆意在维护那个男人,心中浮起大多不快,直拆起她的话:“若他有能力就不会让你滚入混沌的政治中,身处逆境?”
槿雪握杯的手指蜷成一块,脑子里回荡起他的话,启唇反驳道:“是我拖累他了!”
墨青听了她的话后踌躇了半晌才道:“哎,卿卿,如今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槿雪哑然了,见他颀长挺拔,高贵优雅的身体正弯下,蹲在她的脚侧,倒也没再发话,显然,他知道她会来求他的……
“望公子相助,帮我夺得皇位!”
字字如珠,铿锵有力地落了下来,而槿雪白皙的脸蛋升起了另一种严肃的表情。
“连骗人都没学会,当初,我就应该带你走!”
“公子?”槿雪声音里藏着疑惑。
“青曾经对你说过一句话,‘一切事情不必逆着自己的事情来做’,你求我做得事,但那真是你的真心吗?”
“公……子?”
“我,我等了你很久……”
他话语低沉,似是自问又是自嘲。
“你不该和我说这些,公子!”
槿雪话语吐出,无心在意他的话语,把‘公子’二字,狠狠加重了几分。
墨青看了看她冷淡的脸,不自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默道‘哪有人求人连好话也不会说,即使是哄骗也不会’蓦地,眼里戏噱的笑意集聚了几分,倒也没责备她什么。
槿雪见他没有回应,心下猜测着他难道是悔了?还是早应了他人,让他这般难以回复,怕是他刚才举动是在测她?
墨青眼睛亮亮地继续盯着她面部一系列变化的表情,俊逸的脸上升起了莫名其妙的笑意,他的确想看她如何求他?他很乐意看她下屈的样子?
“你,说吧!你要什么?”
槿雪从椅子上腾地站起,憋红的脸冷静地把话抛落了下来。
他笑了,把扇一打,漂亮地在空中成了条弧线:“我的条件你明白!”
她愣了愣,心里有些挣扎,可话语再三琢磨却脱了出来:“我会……实践我的诺言,望公子能付之于行动。”
“槿儿卿卿,这话说得可是真的?”
墨青声音里满是激动,长衫被他揉成了团状,他没料到她回答得会如此爽快。
槿雪点了点头,微微扯了下笑容,道:“我在宫中等候公子佳音!”
“定不负卿卿的期望。”他低低地说着,眼睛里的笑意并没有减少。
既然他已答应,槿雪就没理去他后面的话,把目光看向了堂外,正巧看见门外有一小厮跑来,仔细看清,才发觉这小厮正被一岁的孩子追逐着,见其孩子模样甚是可爱至极,槿雪动了想上前去抱的想法。
许是孩子个儿小,肢体还未长得结实,一连几个跟头栽在了花堆里,惹得槿雪升起了疼爱之心,正欲上前。不料,软软的声音从花堆里发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嬉笑地盯着她笑,忽得又把小脸埋在了花堆里,小声嗫嚅又唤了句:“爹爹,年学不敢了!”
‘爹爹?’槿雪一顿,把眸子落给了身后的人。
苏墨青眉尖滑过一道微澜,朝前走了几步,举手就将孩子揽入了怀中,替他拭去了小脸上层层的泥渣,柔声怪责着:“可伤着了?功课可是习了?要是被爹爹逮到可要打小屁屁了!”
年学眨了眨了眼,满脸委屈,不敢看着爹爹的眼睛,调皮嘀咕道:“一点也不痛!爹爹说过花是宝,年学也是个宝;万物都得靠花,爹爹也得靠年学,为什么要打我的小屁股!爹爹好坏!”
“哦!爹爹看来是打不得了?”苏墨青装笑得调趣着。
“爹爹打了年学,疼地最痛的却是爹爹!年学怕爹爹疼!”年学机灵地瞥了一眼苏墨青,软软的小手讨好地捶着他的肩膀,轻声道:“年学给爹爹捶捶,爹爹就不会生气了!”
苏墨青嘴角裂出了笑意,吻了吻年学冰凉的两颊,怒气降了许多,温和继续批评着:“好,就此一次,要是爹爹再发现可要实行家法了!”小家伙点头称好,凑耳又对苏墨青说了些什么,但乌黑黑的小眼睛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胡说!”
苏墨青面色一变,年学委屈地唤了出来:“爹爹为何不信我?这姐姐我在哪看过?”
沉吟片刻后,他浑厚的嗓音怒气地再次响起,“休说胡话,把孙少爷带走!”
孩子不愿意地在小厮怀中闹别扭,临走时,怯怯地拉了拉槿雪的衣角,小声道:“姐姐,年学喜欢姐姐!爹爹也喜欢!姐姐来,爹爹才会开心!”
槿雪笑着颔下,之后听得苏墨青无奈的话语:“孩子童言无忌,卿卿不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槿学低低“嗯”了,转而又脱口便问道:“孩子的母亲是谁?”
苏墨青抬眉不复言,忽见他面色苍白,神色有些颓废,面无表情道:“阴阳两相隔……”
槿雪止声了,心道‘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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