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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情人节的歌声

他是一个憨厚朴实性格有些内向的男生。大二上学期,当和他一个宿舍的几个哥们早已谈了N次恋爱,处了W个女友的时候,他却孤身一人,没有任何恋爱体验,不知道爱情是个啥滋味。

不是他长的矮,也不是他长的丑,只是相貌平平家境一般而已。表面看起来他好像对谈恋爱不太热门,每天不是夹着一本书一个人在校园的某个角落里静静地读着,就是独自一人跑到校园南边的那条小河边久久地徘徊。谁也不知道他对爱情的渴望有多强烈。

每当看到班里的女生被哪个男生抛弃了而泪水连连,觅死觅活,他心里隐隐地疼。他常想,我要是有个女友,我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眼睛一样珍视她、呵护她、疼爱她。可偏偏爱情与他无缘。他好像成了爱情的绝缘体。成了被爱情遗忘的角落。

他苦闷,他彷徨,他恨自己的不出众,有时也恨女孩的没眼光。可月老偏偏就是个淘气的小老头,做事就是这么不公平,越是想得到爱情珍视爱情的人,却偏偏无爱情光顾。相反,越是拿爱情视同儿戏、游戏爱情的人,女孩却扎堆地追。

没有爱情的日子是孤独的,没有爱情的天空是无色彩的。

他虽然没有别人眼中的轰轰烈烈热热闹的爱情,他的天空却同样色彩斑斓,风起云涌,云卷云舒。

因为他心里有一个女孩,那个貌美如花的班花。他知道追班花的人多如牛毛,班花却似乎都不感冒。班花的冷漠让那些追逐他的人屡屡败北。班花也因此得到了一个冷血玫瑰的雅号。

他从来没有任何胆量去追,班花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但他喜欢她,从升入大学的第一天,那个偶然相遇的一刹那,他就喜欢上了她。从此,他喜欢她的一颦一笑,喜欢她的一举一动,什么都喜欢,狂热地喜欢。他明白,自己和耀眼夺目的她相比,无异于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班花他只能远远地看。他怕靠得太近会伤了玫瑰那娇艳无比的花瓣,尽管自己并没有这样靠近的机会。

无处宣泄,他只好把内心的苦闷和烦恼,发泄到书本和写作当中。他不停地读,不停地写。他为班花写了无数首情诗。可他一篇也没发表,更没胆量给班花看。他知道,那将是疤瘌眼照镜子自找难看的事情。说真的,他太缺少勇气、信心和力量。

日子就这么灰灰地过着,一天又一天。

转眼到了大二下学期。一开学,正赶上情人节。全宿舍的哥们都举着鲜花幸福地跑光了。宿舍里就剩下了孤独的他。那种寂寞无异于百虫挠心,痛苦至极。

他拿着节省下的生活费,跑到远离校园的一个歌厅,要了一个大大的包间。今天,他要奢侈一回,高消费一回,他要在这里过一个只有他自己的情人节。

他点了那支《亲爱的姑娘我爱你》,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得声嘶力竭,唱得声泪俱下,唱得肝肠寸断,唱得五内俱焚,唱得感天动地。那一刻,仿佛天地间只有他自己。

尽管现场没有一名听众,他也知道她听不到自己的歌声。但他只有一个念头,唱了,倾诉了,就好,只有自己心中有他就好。

他就那么痴情地唱着,当唱到第28遍的时候,砰砰砰,有人敲门。他愣了,心里一阵狂喜,难道自己的歌声为自己呼唤来了爱情?

门开了,是她,那个为他打开包间门的服务员。

她很礼貌地说道:先生,请问,您的点歌机坏了吗?

他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尴尬地笑了,满含歉意地说:没……没……对不起……

服务员莞尔一笑,退了出去。

他继续忘情地唱着,唱那首唱了不知多少遍的《亲爱的姑娘我爱你》。

砰砰砰,门再次被敲响。他很恼火。来开门一看,愣住了。奇迹发生了。门口站着的不是歌厅的服务员,而是她——日思夜想的班花。

请问某某同学,我可以进来吗?班花满含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啊……啊请进,快请进!他颤栗了,嘴巴越发笨拙。他结结巴巴地说。他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是她——班花。他用力揉了揉眼睛。

当班花拿出他写给她的厚厚一摞情诗的时候,他一下子明白了。一定是同宿舍的同学“出卖”了他。那一刻,他的脸刷地红了。

……

很多年后,一个落日的黄昏,一条长满小草的乡间小道上来了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男的一边搀扶着女的慢慢走着,一边轻轻唱低声诵读他当年写个他的那些滚烫的情诗。女的侧着耳朵,静静地听着,微微笑着,一脸的幸福和恬静……

有个秘密她一直没有告诉他,尽管他问过她很多次。

其实她一直悄悄关注着他。这种关注从入学的第一天那次偶然的相遇起。她就那么没来由地喜欢上了他。之后,她读了他的那些情书。那些情书让她如痴如醉。她认为当下能给她写那么多情诗的男孩子一定是个值得她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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