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廷相“理在气中”的唯物主义本体论,发展了张载的唯物主义思想,并对后来的唯物主义哲学家王夫之有重要影响,在中国后期封建社会中,他的唯物主义思想有承先启后的作用。
王廷相(1474—1544),字子衡,号浚川,河南仪封(今河南兰考)人。明代著名文学家、哲学家。
王廷相自幼聪慧,童年时就因为会古文诗赋而著名,在学业上精专。28岁考中进士,被任命为翰林庶吉士,授兵科给事中。在他的政治生活中,对于人民具有着正义心,丝毫不畏惧当时握有重权的宦官,曾先后两次遭受宦官的迫害。
王廷相博学多识,对天文学、音律学都有颇深研究,对农学、生物学等也十分关心。其主要著作有《王氏家藏集》60卷,哲学著作有《慎言》、《雅迹》、《答薛君采论性书》、《横渠理气辩》与《答天问》等。
气为理之本,理乃气之载
这是王廷相提出的一种本体论命题。在《王氏家藏集·太极辩》中,他明确指出:“气为理之本,理乃气之载。”在他看来,气是唯一的普遍的物质性的实体,是宇宙万物的本原以及理的根本依据或本体。理作为气本身所具有的运动变化的规律,是依赖于气、存在于气中的,既不能产生气,也不能脱离于气,而是“载于气”,即在气中,为气所具有。“气为理之本,理乃气之载”这一命题唯物主义地表述了物质及其运动发展的规律的关系,击中了宋代朱熹等人的理学唯心主义的要害。王廷相认为,程朱学派的观点和佛教把形相和本性绝对对立起来,现实世界为虚妄,以所谓“真性”为真实,以及老子的道生天地说,是同样错误的。
只有“气质之性”的人性论
王廷相的人性论也是以“气为本”为主,提出气与性“相资而不得离”的命题。他反对把人性分为“气质之性”和“本然之性”(“天地之性”)。他认为,儒者所谓的性——仁义礼智这些道德,都是“人之知觉运动为之而后成也”。他批评朱熹所说的“性者,理也”,把性建立在一个抽象、虚空的“理”上。他指出,要讲性,其前提是人,有了人才有心,有了心才有性(仁义礼智),而“人之生”是“气”形成,性是“生之理”,有生才有性,故而论性决不能离气,论气也决不能丢了性。他又认为,“气”的“清浊粹驳”决定了人性的善与恶,而人性的形成又决定于后天的“习”。他强调后天的“习”,反对孟子的性善论和宋儒的所谓“本然之性”,否定王学的“先天人性”至善之说。
“知行兼举”、重在“笃行”的知行观
王廷相的认识论重视感性认识,认为这是理性认识的基础。同时他也认识到感性认识的局限性,对于感性认识要善于运用,克服其片面性,要使之上升为理性认识。他认为,只有将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相结合,才能产生正确的认识。事物的存在是以亲眼所见来证实的,只相信道听途说就会受蒙蔽。认识事物精微的内在联系要靠用心思考,只凭记忆问答就很粗略。要掌握事物诀窍的奥秘,就要亲自实行,只是空口说说所得就很肤浅。这里包含了认识的“见”、“思”、“行”三个环节,前两个环节是“知”,三个环节是密切联系的,它反映了王廷相对知、行关系的认识。他明确提出了“知行兼举”、重在“笃行”的主张,认为只有做到“知行兼举”,才有最完美的认识。这是对朱熹的“知先行后”和王守仁的“知行合一”的批评,对王夫之的知行观有直接的影响。
延伸阅读
王廷相诫新任御史
《松窗梦语》的作者张瀚在初任御史参见都台长官王廷相时,王廷相讲了个乘轿的故事。他说,一天乘轿进城,刚好下大雨,其中一个轿夫穿了双新鞋,刚开始这个轿夫还小心的择地而行,怕弄脏了新鞋。进城后泥泞渐多,轿夫一不小心,踩进了泥水中,之后,便“不复顾惜”了。王廷相说:“居身之道,亦犹是耳,倘一失足,将无所不至矣!”王廷相用此故事来告诫新御史们,新任要职,要走好每一步,以防一不小心踩进污泥浊水,受到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