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踹开旅馆的破门时，床上的被子正风中的树叶般不停颤抖着。干警小王一把扯开被子，两片树叶便立刻和我们坦诚相见了。
“你们能不能先出去一会，等我穿好衣服再……”一片树叶颤抖着说。
“装什么正经！你要是在意这些，还能干这个？”我说。
我刚说完，那片树叶就立即蔫了。另一片树叶竟嗤地笑了一声，我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踹过去，骨碌一下，他便滚落到了地上。
“你怎么打人？”树叶直挺挺地站起来说。
“这还是轻的！再不老实，我还揍你！”我再次抬起脚来，他立即老老实实地穿起衣服来。
来到派出所，我们把他们分开审问，我负责那个男的。“老实交代，干过多少次了？”我问。
“别跟我装相了，你怎么这么狠劲地踹我！抓紧给我松绑，给我提成！”树叶气呼呼地说。
“你必须交上罚款，否则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提成，这次你是没有的。”我说。
“你们不能言而无信呀！当初你们说好了的，帮你们抓一个提成300元，现在怎么反而让我交罚款？”树叶说。
“这个问题你自己应该清楚！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她也是我们的钓钩，并且这次是她向我们提供的信息，而你一直没向我们提供任何信息，所以你必须交罚款！否则，我们没钱给她，所长也不同意！”我冷笑着说。
“自从做你们的钓钩，我总共才收入3000多元，现在一下交5000元……”树叶说着，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满脸皱纹的老头说到这里，按上一袋烟，慢慢地抽，随意地吐着烟雾。烟雾在冬日暖阳里徐徐上升、扩散，弥漫出一个似真似幻的境界。
“真有这等事！”一个青年把抽了一半的烟卷扔到地上，使劲碾了一下说。
“不信是吧！你说警察为什么出去就准有收获，那都是靠了这些钓钩和举报者呀！也许你们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对警察来说却是很平常的，因为多数派出所都这么做！”老头说。
“死老头子，又胡说什么呢！”这时，一位老妪颤巍巍地从屋里跑出来说。
“别听他胡说！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呢！”老妪一边向周围的几个青年解释，一边把老头连扯带推的弄到到院子里。
“真是老傻了，不管什么事也好说！不但败坏自己名声，连所有警察的名声也毁了！”老妪越说越气愤。
老头不理老伴，只管自顾自地躺到沙发上。
“这事是真的吗？我怎么从未听你说过？”见老头不理她，老妪反而凑到老头跟前。
“你傻呀！怎么能是真的呢？这都是我瞎编的。我看出来了，这几个小青年，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们找我聊天就是想了解派出所工作的一些内幕，我能透露给他们吗？不但如此，我还得想方设法唬住他们！”老头说。
“你可别说，这个故事挺拿人的，就是把警察说得太坏。”老妪说。
“要是把警察说好了，他们才不信呢！你别聒噪我了，我再琢磨琢磨明天讲什么，我就不信降服不了他们。”老头说完，就转过身子，不再理老伴。
“你呀！你呀！让我怎么说你才好，都快70的人了，还操那么多闲心！”老妪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摇头，苍黑的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