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周末,告别了养伤的小院,我搬进了位于学院外围的一处两层宅院中。
比起斯诺庄园的那幢大屋,这间宅院要小上太多,但由于位于主道一侧,所以上下学的话应该很是方便。
周六的中午,睡得头发翘起的大小姐衣服松散着去洗漱的同时,我帮助安娜在厨房准备着午饭。
“今天真是安静啊。”
我看着窗外的烈日,除了那偶尔的夏蝉鸣叫,街上少有行人。
“咚咚——”
刚想扯一个话题,和安娜久违地来一次长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你好,这里疾风快递,永远做贝尔卡最快,最便捷,最安全的快递!”
“请问,谁是安娜·阿佳妮?”
“安娜,你的快递。”
我打开门,看了一眼送快递的那人,回头喊安娜出来收快递。
“请在这里签字,不用谢。”
穿着清爽蓝色工作服,戴着遮阳帽的高大男子搬着一个大箱子,拿出了一沓纸,请安娜签上她的名字。
“去死吧。”
安娜走出来时,还在擦着手,她瞄了一眼笑着等待她签字的男子,冷冰冰地丢出了一句令我意想不到的话。
一道黑光闪过,安娜不由分说召出黑镰,一道连同快递货物和那名男子拦腰斩断。
男子被斩到的瞬间,突然变成了一堆尘土。
尘土中,夹杂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纸。
“朱诺,我爱你。——朱庇特留。”
“噗——”
我难以压制住笑声,捂着嘴发出一声怪笑。
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我对人情世故了解的也越来越多,自然知道那封信的含义。
先前,蕾告诉我的事情正是,有人在追求安娜。
当时我还觉得难以相信,但,现在我已经知道安娜成为了学院评议会副会长,接受了朱诺这个席位。
看到这张毫无掩饰,示爱的信纸,还有怪异地用土元素魔法做成假人来送信的方法,我很难忍住不笑。
原来,评议会会长,坐上朱庇特席位的那位是如此有趣的一个人。
“做饭去,笑什么笑。”
平静地训斥完我后,她收回镰刀,挥手涌起一阵清风扫净了门前的尘土。
“发生了什么事?”
淌着湿漉漉的头发,大小姐裹着一条浴巾,从浴室中探出头来,显然她感受到了安娜刚刚一瞬间斩杀“假人”时的强盛魔力。
“没什么,大小姐,拍死一只蟑螂罢了。”
安娜立即回答完大小姐的问题后,开始在桌子上摆放餐具。
“哦,这样啊,下次小心一些,不要伤到房子。”
大小姐拧了拧头发,轻轻地打了一声喷嚏,脑袋晃了晃赶紧往浴室中缩回了一些。
“不要着凉,请擦干换好衣服再来吃饭。”
安娜劝着大小姐,同时开始了装盘,并让我将垃圾收走。
“安娜。”
“怎么了?”
在我收垃圾时,我喊了一声女仆的名字。
“要不,我们再搬一次家,搬到学院的宿舍里,如何?”
我想了很久之后,试探着开口问向她。
半饷,我等待到的仍是她停滞下动作,表露出的沉默。
“可以啊。”
我扭头,看到回答我的问题的是,换好衣服走到餐桌前的大小姐。
她果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摆出一脸兴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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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长,你就不能安分些吗?咕咚。”
“赛尔斯,我知道她是魔族,但我对她一见钟情的事实无法改变。”
碧绿短发的男子,一杯接一杯的饮酒,身旁的一个小土人,突然间身首异处地倒在了地上。
“但,朱庇特,爱一个人不是去让她困扰,而是去呵护她。”
赛尔斯抹了抹嘴,凭空又取出了一桶红酒。
“我曾想远远地守护她,但她从未正眼看过我,甚至最后离开时都没有告诉我一声。”
眨了眨蓝褐异色的双瞳,朱庇特挥手将身旁的小土人修理完整,放置在腰间的口袋中。
“我搞些恶作剧,并不是为了让她困扰,我变着法子想一些有趣的告白点子,只是想博她一笑,哪怕是让她气笑一次都好。”
叹了口气,接着被一块冰球击中额头,他仰面倒在了地上。
“喂,朱庇特,你又不好好玩了。”
赛尔斯晃着酒杯,起身将朱庇特重新搀扶起来。
“不碍事,不碍事。我走神了。”
朱庇特捂着额头,一脸平静,重新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现在不比一百年前,我母亲说过你那时喝酒攻防中从未输过。”
赛尔斯递给他一张纸巾,自己也斟满了一杯红酒。
“毕竟,喝酒攻防的游戏方法就是我自创的,你们不过是规则补充者。”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从身后的酒柜中取出了一只印有青花的瓷器。
“尝尝这个,云国的酒,去年我跟维斯塔要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将酒丢给了两眼放光的赛尔斯。
“哈,这酒果然一如既往的烈!”
抿了一口透明的酒汁,赛尔斯哈了一口气。
“说起来,赛尔斯,你说那个通过插班生考试的学生,能为我所用吗?毕竟他也在安娜的身边。”
“难。那小鬼可不简单,比起你想拉拢他,还是提防着他再长大十年,变得真正成熟后,和你竞争你喜欢的女人为妙。”
赛尔斯烈酒入肚,开始了口无遮拦。
“啊咧——”
眯着眼睛微笑着,朱庇特拍手的一瞬间,将赛尔斯卷入了一个高速流转着的水球之中。
“你喝的有些多了,我还是帮你清醒清醒的好。”
从水球中逃脱出来,赛尔斯浑身湿漉漉的样子甚是狼狈。
升起一团火焰,努力哄赶着自己衣服的赛尔斯,摆出一副气嘟嘟的样子。
“明知道我对火元素掌控的不好,偏偏用水把我洗上一遍,你和把我冻住的宾妮尔一样讨厌。”
没有搭理赛尔斯的抱怨,朱庇特一抬手指,收回了那瓶剩下大半瓶的云国酒,又一次惹来了赛尔斯的怒瞪。
“我只是讨厌装成熟的小孩子罢了。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明明14岁就伪造出18岁的履历表,还穿成这样子的原因,就请在我心情不好时老实一些。”
“是!”
赛尔斯颤抖了一下身子,连忙鞠了一躬,整理了下衣服,不顾收拾地上的酒杯,便从朱庇特的房间里跑了出去。
“呼呼,那家伙虽然是个好酒友,但生气起来真是可怕。这么说来,那个叫安娜的副会长果然不简单,竟能让这个死心眼死心塌地。”
她甩了甩头发,望了一眼架在书上的大屋,撇了撇嘴,捧起一阵清风,御风而去。
身影消散,只留下一句轻啧。
“啧,朱庇特与朱诺,这两个会长吗?以后可有的看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