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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各具特色的美国家乡

一、美国国内的地缘政治

已故总统家乡各有特色。五十州或开放或保守或自由,都是各自历史、经济、政治、文化和环境相结合的独特产物,在形成政治文化、养育政治家和塑造国家权力结构方面形成了独特的国内地缘政治。

现在人们往往把美国当作铁板一块来看待,认为美国只有一种文化,一种市场,一种政治形态,但实际上,美国五十州各有特色,或开放或保守或自由,都是它们各自的历史、经济、政治、文化和环境相结合的独特产物。特别是在资讯相对落后的时代,美国总统往往烙上自己家乡的政治印痕,美国国内的政治版图是理解美国总统选举的一个重要因素。佛罗里达州、俄亥俄州和宾夕法尼亚州经常被称为美国选举的“甲级战区”。各州的基本情况如下:

中大西洋各州:纽约州拥有全美最多的富翁,无论在地理还是政党上都有两大划分,即纽约市同市郊及其他地区之分,传统上纽约市的选举倾向民主党,而市郊和其他地区倾向共和党。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当过纽约州州长,是纽约州的一位代表性总统。新泽西州处于纽约和费城两大城市的夹缝间,是纽约的经济腹地,但行政上又与纽约分开。伍德罗·威尔逊是新泽西州的杰出总统,但是从他以后,几乎没有什么政治明星是从新泽西州起家的。宾西法尼亚州的生活一直具有理想主义的特点,但是宾西法尼亚州输送到华盛顿的人很少取得和这样一个经济实力雄厚的大州相称的成就,宾西法尼亚州出身的已故总统詹姆斯·布坎南似乎已经被人们遗忘。1787年12月7日,特拉华州成为第一个批准美国宪法的州,并一直保持了单独地位。但特拉华州实在太小太弱,没有人垂涎这个地方。杜邦公司是该州最大的经济实体,它的政策加强了有钱人的统治。马里兰州的政治运作中,意识形态处于次要地位,强烈的保守主义本能偶尔会在地方和国会选区上得势,但总体来看,马里兰州有趋向民主党的党派传统。马里兰州地区协调性比较强,对各种政治活动容忍度比较高。哥伦比亚特区(华盛顿地区)被称为世界性的首都,是美国的国家象征,也被认为是权力掮客的活动中心、官僚们的工作场所,一个既受人尊敬又遭到痛骂的地方。

新英格兰地区各州:马萨诸塞被称为美国最坚忍不拔的州之一,有很多一流大学和珍贵的历史遗产。爱尔兰人曾经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控制波士顿的政治,肯尼迪家族作为新贵族兴起,到1960年约翰·肯尼迪当选美国总统,马萨诸塞州开始悄悄地发生重大变化。各种族裔之间的敌对情绪下降,意识形态上的自由派和社会保守派之间的斗争使马萨诸塞州的民主党开始真正活跃起来。康涅狄格州是美国公立教育的策源地,革命战争时期被称为“全美的兵工厂”。康州是一个具有固定习惯的州,缺乏大胆的革新者,对政治生活比较消极,不愿意对人力和财力资源进行开发。康涅狄格州需要更多地了解自己在政治生活中的缺陷,才能在美国各州中显露出来。佛蒙特州是一个田园之乡,具有久远的共和党传统,民主党在这个州竞选州长、议员和美国总统几乎无法获胜。佛蒙特州人对政府怀有相当的信任,在对政治不信任和对征税普遍反感的现代美国显得比较特殊。新罕布什尔州缺乏杰出的地方领袖,一般都认为新罕布什尔州的人必须离开新罕布什尔州才有可能成为伟人,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个来自新罕布什尔州的总统是富兰克林·皮尔斯,他之所以没被人们遗忘,是因为他的信条“不使这个只配被人遗忘的人被人遗忘”。但是新罕布什尔州被称为美国选举脉搏的风向标,这里是全美最早的总统预选地区,在总统竞选中引人注目。现在的缅因州是全美党派竞争最激烈的一个州,活跃的公开辩论和人们对于地方政府事务的积极参与是当地政治生活的主要特点。

大湖区各州:伊利诺州,核心城市芝加哥,被誉为美国的脉搏,洋溢着生命和活力,毫不掩饰地崇拜金钱,狂热地追逐权力。伊利诺州的州政府没有什么革新和成就可言,高等教育是个例外。在华盛顿的伊利诺州人几乎难以达到权力顶峰。密歇根州的财富、勤奋和命运常被人们同整个美国等同起来。共和党自成立后,一直牢牢控制密歇根州的民选职位,直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民主党才逐步翻身,到1957年,民主党几乎囊括了密歇根州的全部州级职位。杰拉尔德·福特是密歇根州对美国政治的杰出贡献。威斯康星州开创了美国的进步主义运动,也曾经诞生过美国政治史上臭名远扬的人物参议员麦卡锡。虽然威斯康星州曾有人在参众两院都获得过显赫的地位,但威斯康星州却没有产生入主白宫的政治巨星。印地安纳州是美国的交通要道,是美国的一个历史缩影,爱国意识浓厚,保护财产意识强烈,对政府存有根深蒂固的怀疑。印地安纳州曾经产生过威廉·詹纳这样出名的骂人大师,这样乡土气十足的政治家在别的地方早就被抛弃了。俄亥俄州处于东西部之间,工业发达、工会强大。从基本党派的认同来讲,俄亥俄州赞成民主党比赞成共和党的人多,但是很长一段时期,由实业家和小城市保守分子组成的共和党贵族控制和支配着俄亥俄州。尤利西斯·格兰特、拉瑟福德·海斯、詹姆斯·加菲尔德、威廉·麦金莱、威廉·塔夫脱、沃伦·哈定都是俄亥俄州走出的美国总统,可见俄亥俄州政治底蕴之厚重。

南部各州:弗吉尼亚州是美国建国的根基之地,有很高的政治地位,受到人们很深的崇拜。乔治·华盛顿、托马斯·杰斐逊、詹姆斯·麦迪逊这样大名鼎鼎的政治领袖都在这里诞生,帕特里克·亨利“不自由,毋宁死”的演说也发自这里。北卡罗来纳州一直把自己当成南部自由色彩最浓的州,但它的政治缺乏连贯性,也很少对全国性政治产生影响。在政治领域,田纳西州的平均主义边疆思想是对美国的独特贡献。美国第七任总统安德鲁·杰克逊是田纳西州政治人物的杰出代表,美国人推崇他,认为他是一位百折不挠的硬派军事领袖,认为他是吃苦耐劳的边疆个人主义的化身,能为老百姓说话。肯塔基州曾经是全美的黄金地区,曾经在国家事务中具有重要的地位,林肯就是在这里诞生的。肯塔基州也是民主党和共和党平分秋色的地方。佐治亚州一直是美国政治的多事地带,其选举情况也比其他地区复杂得多,至今仍时常为美国政府服务的卡特就出身于佐治亚州。南卡罗来纳州在争取美国独立的斗争中起了重要作用,亚拉巴马州平民主义思想盛行,一直为美国政府输送进步分子,密西西比州经常是民主党人的坚强阵地,阿肯色州似乎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味道,路易斯安娜一直把政治当作一种娱乐形式。在佛罗里达州,民主党人参与政治的热情和占据的职位一直多于共和党人。同时这是一个老年公民积极投票的州,可能是与它的疗养优势有关。

大平原各州:共和党在明尼苏达州拥有巨大优势,在罗斯福新政前,明尼苏达州从未支持过任何一个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北达科州拥有良好的平主义传统,具有相对封闭性。非常有意思的是,这里的选民到选举日时才去登记投票,不要求提前登记。爱荷华州在选举中一般倾向共和党,很少偏离正统的共和党立场,但是农业区的人们有时候也偶尔转向民主党。1948年爱荷华州的人们曾担心托马斯·杜威和共和党人也许会取消对他们有利的联邦农业计划而转向支持杜鲁门再次当选。密苏里州的历史传统里一直有相信事实而不是口头说教的传统,这种独立精神在美国各个州里是比较罕见的。俄克拉荷马州愿意选举有才能的年轻人,政治比较和气、平静、有朝气,倾向自由派观点。得克萨斯州的政治生活一直处于金钱集团的直接和露骨的支配之下,吵闹不堪,是美国各州中的重要一员,艾森豪威尔总统是得克萨斯州的标志性人物。

山脉各州:山脉各州在美国政治生活中显得比较低调和孤寂,克罗拉多州、怀俄明州、蒙大拿州,尤他州、内华达州、新墨西哥州、亚利桑那州大多经济相对落后和贫瘠,旅游业相对发达,自由主义传统比较浓厚,具有相对独立性,对政治态度比较超然。

太平洋各州:加利福尼亚州是美国政治版图上最重要的一个州,人口众多,经济发达,被称为人类活力和欲望的旋涡中心。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政治中,党派组织弱化,个人观念强,对公民投票和创制权使用广泛。加州的共和党以里根担任州长和总统时期成功推行保守经济政策著称,民主党在加州却没有取得与这个州相称的地位和影响。加州政府的规模、财富与华盛顿的距离及其进步传统路线都使它成为美国最富创造性的州。尼克松、里根都是从加州走上美国权力最高峰的。俄勒冈政治态度相对保守古板,经常投共和党的票,而且投票人数的百分比也一直居全美领先地位,但是在华盛顿缺乏领军人物。华盛顿州一度被认为是美国最适合居住的地方,在美国民主党势力雄厚的地带成为一个兴旺的共和党地盘。阿拉斯加州和夏威夷州在美国政治中缺乏发言权。1

这些都是美国独特的国内地缘政治。在前信息时代,政治家发展需要的教育环境、人脉、信息、经济基础、政治起点都不能在全国范围内筹措,其成长还局限在一州地域内。国家政治版图和权力结构很大程度上建立在地域基础上。在现代通讯和交流日益发达的情况下,以前的限制相继被突破,美国国内的地缘政治版图逐渐模糊,现代地缘影响相对弱化。

二、一方水土养育一方英杰

东部诸州“盛产”总统,现在逐渐向西南部各州转移。进入资讯时代,国内地缘政治版图有所模糊,但政党力量和总统生成的地域差异依然明显。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英杰,这种现象与美国历史、政治生态、经济状况和文化传统密切相关。首先,美国建国的历程主要就是从弗吉尼亚州、纽约州和马萨诸塞州这几个地区发起的。在美国建立和发展过程中,这几个州起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其中的政治精英受到特别的关注和推崇完全在情理之中,美国第一任至第十任总统中,有9位产生在这里。其次,这几个州是“门庭”传统浓厚的地区,政党内部相互之间的提携和栽培在政治明星的崛起中起着很大作用;这种历史传承仍在继续。再次,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和时代的进步,经济实力、文化传统、政治热情和主流党派的有机结合,也有利于孕育政治领袖。在1869年——1921年短短的五十多年间,俄亥俄州产生了7位总统。这一方面是因为俄亥俄州处于东西部之间,交通便利、文化璀璨、工业发达,这段时间又正值美国超越老牌强国英国、成为世界第一工业强国时期,经济在政治生活的分量大大提高;另一方面,发源于联邦党的共和党经历数十年的沉寂之后,于1860年正式命名为共和党,并长时间控制和支配俄亥俄州;三是俄亥俄州工会强大、政治热情高涨,一大批杰出青年纷纷投身政界。短短的五十多年里,俄亥俄州不仅产生了7位总统,而且全部是共和党总统。

进入资迅时代,美国国内地缘政治版图逐渐模糊,但党派的地域分布依然明显。2000年美国总统大选结果显示,共和党的势力范围主要聚集在中、南部,这些州是支持布什的“红州”;民主党的领地分布在东西海岸,戈尔在这些“蓝州”获得较大优势。本次大选结果显示,领地分布依旧泾渭分明,甚至游离州都依然相同,选举的地域矛盾依然无法调和,美国的选举版图上呈现出一个日益“分裂的美国”。在美国选举史上,一个党同时保住白宫、国会和州长的优势地位的“辉煌”已有104年未曾发生。总统“产地”由东部向西部、南部转移是二战后的重要特征。二战后,美国西部和南部经济开始迅速发展,尤其是第三次产业革命带来的新兴工业大多集中在西部和南部,大量的人口随之迁移到这些地区,使得这些地区的政治分量迅速增加。这些地区的人才纷纷进入美国政府的统治层和智囊层,为问鼎总统储备了大量的政治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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