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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跟死神擦肩

这件事过去了5个年头,提起来仍然让我心惊胆战。

那时我在八中读高二,虚岁才19.我家离学校挺远,住宿生太满,安排不到我的名下,就只好起早贪黑地跑。眼看到了冲刺阶段,学校一律上晚自习,班主任找我谈了好几次,我一咬牙就答应下来。这样,晚上下了自习,我常常独自一人往回赶。由于我长得出众一点儿,竟然招惹得社会上一些小地痞子经常到学校来,要跟我处朋友,甚至对我说些下流话。我很害怕,可老师和同学也不太理解我,说,老老实实地他们就来找你啦?我只有忍。心里念叨,管怎么挨到高考结束,那时即使考不上,我也不再重读。这种环境怎么能安下心来呢。

结果还是出了事。有一天晚上,下小毛毛雨,我胆突突地往家奔,几乎是小跑。可是,有3个小地痞子骑自行车追了上来,嘴里说那脏话,现在我还是学不出口。我吓坏啦,前后看,没个人影。正在万分危急之际,一个小伙子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把那3个人痛骂一顿。那3个小子还真怕他,不住地点头陪礼。小伙子逼令他们给我鞠了躬,直到我说:“算了吧”,才放他们走。小伙子一直送我到家门口,连门没进就走了。

我们相识了。小伙子叫孙涛,跟现在那位小品名星一字不差。孙涛见天在校门外等我到下晚自习,并护送我回家。我心里很自豪,觉得遇上了英雄,你看那小地赖子在他面前那损德性!我的心里隐约产生了一丝特殊的感觉,其实,初恋已开始啦。

我跟孙涛一直那么相处到高考结束。我当然不可能考中,虽然在初中时我曾经考过全校前5名,学习生活中多出这么些插曲,考上就怪啦。可是,孙涛却很高兴,说,人不一定得非上大学不可,还找来不少杂志上登的此类名人名言叫我看。然后,他就向我表示爱意。我没点头可也没摇头,我心里话,其实这不已经爱了嘛。

毕业后我不想跟父亲一样当菜农,便到县城里学美发,这期间孙涛整天泡在我学徒的地方,弄得师傅都烦了,影响人家生意对吧。我面子上也觉过不去,就对他说,你以后不要来找我啦。他一听,脸色立刻阴下来:“哟嗬,过河拆桥,这回用不着我啦?”我说了老板兼师傅的意思。他恨恨地说:“死老娘们儿,她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这天夜里,那家发廊的玻璃被砸得粉碎。听师傅说,至少有6个地痞围在门外,把门先顶上然后下的手。我心里知道,肯定是孙涛干的!

这件事对我触动太大啦,我开始想,孙涛大概是个流氓头子,不然救我时不会是那种效果,我跟他不能幸福。他竟然是那么一个小肚鸡肠的人,稍有不顺他意向的,立即不择手段地报复,将来我会那么中他的意?还有,社会、法律能容他?

我越想越怕,就决定与他中断恋爱关系。其实我本来就没承诺他什么,他几次想吻我都被我拒绝。这天,他喝多了酒,又要跟我接吻,我挣扎不脱,让他吻了。我认为这是一次绝好的不理他的机会,就提出,爹妈嫌我年纪太小,不让我恋爱,你这人又不尊重我,咱们算了吧。孙涛先是跟我陪不是,没得到我的原谅后,他凶相毕露,道是:“你坑我,你也别得好。谁对不起我,他就别打算好好活下去,当心我把你家炸平!”

虽然有些害怕,我想来想去,只有横下心与之断交才有出路。因此,无论孙涛软的硬的都使尽了,我还是那句话,不成,我俩不合适。

我躲在家里不出门,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每一天我都觉得特别长。我真有活不下去的感觉!这天,孙涛披一件风衣找到家里来了,说咱俩最后谈一次,实在不成,我绝对不再找你。我想这样也好,省得拖累家里,就跟他出了门。

我俩走在县城的大街上,孙涛对我说:“你好生想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想好了省得后悔。”我说,没啥好说的,我主意定啦。看我态度坚决,孙涛点燃了一支烟,一只手很随便地揽在我的腰间。

我对这动作很反感。什么时候了,还来这个?可是,我拿眼一扫他,立即吓得双腿都哆嗦啦!我看见他另一只袖筒往外冒烟,而且隐约听得到导火索燃烧的咝咝声!这个歹毒的东西,他见不能夺我的志,腰里绑的炸药,想与我同归于尽怪不得他不伦不类地穿风衣!

一秒钟内我大脑飞转了不知多少圈,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发觉了他的行动,而时间不容我再考虑!这时恰巧一辆公汽从背后驶来,我抓住这时机,冷不防说了句:“我买雪糕咱吃。”甩手挣脱他的手,没命地向马路对过跑去。而孙涛稍一迟疑,被我脱了身,他立即回过神儿来,拔腿就追,公共汽车司机反应太灵敏,一下子刹住了车,我想把孙涛阻隔在车那边的企图没实现,眼看那坏小子扑了上来!

我不该回头看他。这一眼,再也迈不动腿啦。我逃出来,他自己炸死,太残忍了。我应当劝他放弃这种想法,哪怕先答应他?可是他会相信吗?这一眨眼的功夫,一辆摩托车稍一绕弯,从孙涛前面窜了过去,孙涛只能一停顿,只听“梆”地一声响,他就在一团烟火中飞上了天,一只手“叭唧”摔在我脚下,惨白惨白,吓得我“妈”地一声,尿在了裤里……

这次事件轰动了整座县城。我全家在那里呆不下去,搬到很远的地方。至今我没谈婚姻,那次初恋留给我的恐怖无法驱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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