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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冬雪(4)

苏立人每次到宣传队来,必须先从场部出发到一队,而后转一个弯,从一队西边的小路潜回场部,悄悄进入礼堂,搞得像是革命工作者跟敌人干地下斗争。他若是从场部他的家或是办公室直接到礼堂来,必得经过医务室。那就糟了,李艳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医务室窗口,目光炯炯注视窗外的所有行人和动静呢。苏立人可不愿意冒这个险。

但是他也有公开去礼堂的时候。他在场里分工管宣传队,如果一次不去,又显得矫情,说不过去。逢到他的身影从医务室门口一掠而过,李艳马上"嗖"地立起,小跑出门,从外面找到她的两个玩泥巴的儿子大毛二毛,一手攥着一个,飞一样地往礼堂里奔。两个儿子还小,腿短,跟不上她的脚步,跌跌冲冲的,李艳就一路催促一路呵斥。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见了,会奇怪做母亲的怎么一点不怜恤孩子。

李艳冲进礼堂,目光扫到了苏立人的位置,兴奋地一笑,儿子依旧攥在手中,满脸娇羞地走过去,小鸟依人一样立在苏立人身后,静静聆听她丈夫对一些节目和演员的指指点点。英气逼人的丈夫,玉瓷人儿一样的妻子,虎头虎脑的一对儿子,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无论哪个怀有邪恶心思的人,在这样的家庭面前都会无地自容。

遗憾的是商影影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她该唱时唱,该跳时跳,苏立人的一家四口好像从来没有在礼堂里出现。她脸上的高傲和冷漠根本就是与生俱来,勉强去做倒不一定能够做出。可怜李艳每一次的表演总是以兴奋开始,以悻悻然结束,也挺没趣。

贺天宇呢?贺天宇为什么总不在礼堂出现?小芽每次看到排练的间隙中商影影用目光往台下看着,找来找去的时候,忍不住也跟着她的目光寻找。

贺天宇的踪影总是难觅。人们只看到他源源不断写来的对口词,快板书,表演唱,看不到他的笑,撇嘴,轻蔑,和掠头发的动作。

晚上十点钟,场部熄灯,宣传队结束一天的排练四散回家时,贺天宇就双手插着口袋晃晃悠悠地出现了。他温柔地招呼小芽:"走啊,回去啊。"他们两个人都到蔬菜队,同路。

商影影赶出来,想要招呼贺天宇,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贺天宇朝她笑笑,点点头,也不说什么话。然后商影影久久地站着,目送贺天宇和小芽走远。

看不见她那时候脸上的表情,小芽试过。礼堂门口的路灯已经熄了,即便有星光或者雪光,也是朦胧的,只大致地勾勒出商影影的身体轮廓。穿着一身旧军装,傲然地挺立,肩膀很平,脖子有一点点僵直,那样一种轮廓。

雪夜跟贺天宇并肩同归的时刻是多么幸福啊,小芽一生一世都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些时刻。南方的雪光是柔和的,仿佛四野都撒上了萤光剂,是存心要给小芽制造一种梦幻和惊喜。两双厚底的棉鞋踩着路上刚刚上冻的冰棱,喀嚓喀嚓响得十分清脆,心里面就多了一层孩子气的欢愉。空气尖利而清冷,只能够小口小口地、轻轻地呼吸,让冷空气在鼻腔和气管中稍稍地停留一会儿,变得温暖一点,再滑入肺腑。身上倒是一点不冷,前胸和后背甚至还有微微的汗沁出,那是因为幸福把体内的细胞全都激活了,它们争先恐后地要参与到兴奋中来,挤来挤去挤出赶集般地热闹。

贺天宇大部份的时间是双手插袋,贴着小芽的身体而行。为了便于跟她说话,俯就她的身高,他总是稍微地佝着一点腰背。这样,他口中的热气时常拂过小芽的耳垂,痒丝丝地令人心颤。偶尔碰上高低不平难走的路面,贺天宇会下意识地抽出一只手,把小芽拥在肘弯里,还小声提醒她:"慢一点。"小芽的身体一阵哆嗦,像风中芦苇的嫩叶。贺天宇感到奇怪,把她的一只手握在掌中,问她:"冷吗?"小芽摇头,不说话。她已经窒息了。她的整个身体都已经窒息了,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叶飘零很欣赏贺天宇的小歌剧《鸡场新事》,她想要尽快地排出来,做为这一台节目的主打戏,放在压台的位置上。她说,一台节目如果从头到尾都是歌舞说唱的小节目,太零碎,也觉得闹得慌。加上一出小戏就完美了,好像一桌酒席最后端上来的大菜,全鸡或是全鸭,很像样子,对主人对吃客都是一个交待。

叶飘零指定哑巴黄滔为小歌剧谱了曲。自从试听过黄滔的二胡曲《风中芦苇》,叶飘零就不再把哑巴当哑巴,她推崇备至地称他为二胡演奏家。甚至她还利用幕间换装的时候为他安排了一个独奏节目,让那一张扬琴、一管竹笛、一把高胡、大提琴和小提琴统统上场,替二胡伴奏。据说扬琴心里不太高兴,但是也说不出什么,人家毕竟是个残疾人,跟残疾人计较总是不大仗义。

关键是歌剧的男女主角人选成了问题。谁都知道老年人的妆很难化,穿衣梳头也比较费事,全部弄妥起码半个小时。这样一来,演员必须在开幕前就妆扮完毕候戏,当中没法再上别的节目。商影影肯定是鸡场老太太的最佳人选,可是商影影的节目最多,唱的跳的一样离不开她。想让那个南京知青上老头儿,也不行,三句半和快板书没人顶替了。

叶飘零为这事特地召开全体人员大会。会上七嘴八舌半天,终究也没有拿出最妥当的方案。叶飘零大概嫌浪费时间,会开到一半时起身就走,留下一台子的演员面面相觑。

但是叶飘零第二天再来的时候又变得眉飞色舞,她拍拍手把大家集拢过来,指着贺天宇说:"鸡场老头你来演。剧本是你写的,你熟悉,进戏肯定快。"

贺天宇大吃一惊,后退,摆手,连声地说:"不行不行。"

叶飘零眉毛一扬:"怎么不行?"

"我从来没有演过戏。"

"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

"我真的不会。"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你会写戏,就一定会演戏。"

贺天宇皱着鼻子,一脸愁苦,无话可说。

叶飘零接着指小芽:"给你个锻炼机会,你演老太太。"

这一回不光是小芽吃惊,礼堂里所有的人都吃惊了。

商影影试探着表示反对:"叶老师,小芽不合适吧?她太小……"

"你忌妒她了?"叶飘零咄咄逼人地盯视商影影。

商影影哭笑不得:"不是啊,叶老师……"

叶飘零摆摆手:"就这么定吧,我想了一夜才想出这个组合。年龄小不是问题,林小芽做过我的摄影模特,我知道她有多少可塑性。我在上海看过一台少儿演出的《红灯记》,那个李奶奶才十二岁,照样演得满堂喝彩。"

"那是上海……"有人小声嘀咕。

叶飘零接过他的话:"说得对,那是上海。我们现在在哪儿?江心洲。我们就这个条件,就这么些人,乡下锣鼓乡下敲嘛。用了贺天宇和林小芽,说不定就能够出奇制胜呢?我们的思维为什么不可以是跳跃型的,逆向型的?"

叶飘零一口气说下来,无人能再反驳。什么是领袖气派?这就是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贺天宇跟小芽开玩笑:"我们两个人年龄差别这么大,哪里适合演夫妻呢?演父女还差不多。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写老头老太的戏,写一出父女戏好了。"

小芽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反驳道:"我们只不过差六岁。"

贺天宇叹口气:"是啊,如果再过十年,你二十六岁,我们的年龄就差不多合适。可你现在是十六,十六岁到二十多岁,当中要走过很长的一段路呢。"

小芽的一口饭含在嘴里,半天都没有能咽下去。

在起用小芽的问题上,叶飘零虽然努力说服了别人,自己心里毕竟也没有太多的底,所以一连几天她是真把这事当成了事,上午下午的时间全都耗在了礼堂里。

她让小芽稍稍地佝一点背,双膝微弯,双臂微提,撇出外八字的脚,走出戏剧程式上的老太太的步子。小芽僵腿僵胳膊地走了几步。叶飘零不满意,眉头皱得打了一个结:"胳膊怎么搞的?怎么能提在肋下?这不成长跑运动员了吗?要往下!放在你的小腹和腿弯交会的地方。手不能捏成拳头,捏拳头就成了打架的姿态,你见过老太太打架吗?五指要张开,尽量地张!你总共才这么大一双手。张开后贴紧小腹,贴在你的衣服上……"

旁观的人很多。宣传队的人差不多全部停止了排练,来看可怜的小芽出洋相。商影影睁大了眼睛,眉头微蹙,好像比叶飘零还要着急。南京知青干脆嘻嘻地笑出声来。

小芽浑身冒汗,鼻尖上已经挂出一排小小的灯笼,额前头发也是湿淋淋的,贴在脸上,更显慌张和狼狈。众目睽睽之下,她心里想哭。她想她就快要哭出来了。

"叶老师,"贺天宇忽然上前一步,把小芽挡在身后,"能不能让小芽休息一下,自己琢磨琢磨?先排我的几段戏行不行?"

叶飘零张了张嘴,惊讶地看着贺天宇。她肯定猜到了贺天宇说这话的意思。她不屑地笑笑,好像认为贺天宇做得多余。但是她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

贺天宇比小芽好不了多少,对于演戏他同样是个门外汉。折磨小芽的过程原封不动地搬到贺天宇身上。但是贺天宇脸皮比较厚,他始终好脾气地笑着,在叶飘零面前表示出既无奈又配合的态度。

台下的观众们渐渐失去了耐心,在商影影不断地催促下,四散开去,排练自己的节目去了。

小芽的情绪慢慢好了起来,看到贺天宇手足无措的样子,她忍不住要笑,想:原来初上舞台的人都是一样的。她从他的僵硬中看到了自己的僵硬,有一种恍然大悟之感,明白了怎么纠正才是最好。她躲到台后,把自己裹在幕布里,佝下背,微弯了膝,双手提起来放在小腹处,走几步,转过身,再走几步。她心中惊喜,觉得自己正在逐渐找到感觉。

克服了最初的羞怯和紧张,小芽在叶飘零面前又一次表现了她的灵性,是那种只在叶飘零面前才会出现的灵性。她松驰的身体对叶飘零的每一个眼神都有了反应,每一步走台,每一个转身,每一下赶鸡、喂鸡、扫地、掸尘的动作都轻灵而优美,完全地"做"出了一个可爱的老太太。正因为是"做",因为角色的年龄和小芽的面容、体态、声音都拉出了太大的距离,看的人才会觉得忍俊不禁,觉得津津有味,觉得幽默而荒诞。

叶飘零的脸上有了笑容。这样一种欢欣的笑容让小芽心花怒放,她唯有更加用心更加卖力。她张开鼻孔,呼吸叶飘零皮肤上的温暖和香味,希冀着这样的排练长久地持续下去。有时候她会故意地停下,等待叶飘零手把手地教她某一个动作:纳鞋底,拣鸡蛋,虚拟中的关门和开门……叶飘零的指尖会在无意间拂过她的手背或是脸颊,那种柔软和冰凉的感觉奇异而舒适。

跟贺天宇的配戏同样令小芽开心。舞台上的贺天宇不再是小芽崇敬和心仪的对象,他变得笨拙起来,走路脚底打绊,说话的声音发飘,哆哆嗦嗦的,一切都那么慌张和迷茫,像一个真正的丢三拉四没有主见的小老头儿,恰合了剧中人物的性格。

小芽时不时发出开心的大笑,长到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置身在叶飘零和贺天宇两个人中间,在他们目光和呼吸的笼罩中,她的生命如花盛开,她的身体轻盈到了失重,像透明的苇絮一样飘飞和张扬。

那一天的排练结束之后,叶飘零走到贺天宇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看不出你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贺天宇微张着嘴,看着叶飘零快步走远的背影,很久都想不出来她说这句话的意思。

彩排的那天也很有趣。叶飘零要求大家都换上正式演出的服装。小芽的一件藏青色大襟厚棉袄是从老江头女人那儿借来的,但是她的身子实在发育得不够,棉袄穿上去空空荡荡,怎么看都觉得单薄。结果叶飘零带着小芽满场部地转,在瘸子阿三身上相中一件同是藏青色的大棉背心,又相中他干活儿用的一条蓝花布围裙,立逼着人家脱下来,穿到小芽身上。棉袄外面包着棉背心,背心上面再扎围裙,腰背处立刻臃肿了许多,老太太的形体才算出来了。只是灯光一打,小芽热得可以,三十分钟的戏下来,行头一卸,小芽周身都冒着白气,像一根刚捞出锅的玉米。

正式演出一直拖延到正月十五,因为当中几天城里的知青们都回家过年了。整场演出小芽只上了这一个节目,也是最重要的节目。散场之后小芽拿棉花擦干净脸上的油彩,走出后台,发现礼堂里还有最后四个人没有走:林富民、李秀兰、黄规章、欧阳阶痕。

林富民笑得两只眼睛剩下一条缝,颠颠地跑上几步,把小芽手里的棉袄棉背心接过去抱着,说:"真是的,看不出啊,你还真能吃这碗饭。"

黄规章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满好,满好,真是满好。"

欧老师抢白他一句:"满好什么?一点儿也不像个乡下老太,说话都奶声奶气的。"

黄规章仰头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欧老师转头对小芽:"开了学,不要再跟着这些知青们疯了,功课要紧。"

小芽点点头,回身看舞台上依次熄灭的灯光,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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