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格言是一种语言的暴力。我说,那“幽默”是什么呢?朋友脱口而出,幽默是语言的软暴力!我不禁为朋友的精彩阐释表示叹服。
记得有人曾这样说过,幽默是才华的溢出。才华太满,心灵的容器都盛放不下,自然只能流出一部分来。这样一些“按捺不住”,自然也就妙语连珠了!以上所说的只是普通人的幽默,那么,换成大师们呢,就应该是才华的升华了!
至于是怎样升华的呢?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一位大师出场——
抗日战争胜利后,张大千要从上海返回四川老家。他的学生设宴为他饯行,邀著名京剧艺术家梅兰芳等社会名流作陪。宴会开始,张大千向梅兰芳敬酒说:“梅先生,你是君子,我是小人。我先敬你一杯。”梅兰芳一听,大为不解,众宾客也莫名其妙。张大千含笑向众人解释道:“你是君子——唱戏动口,我是小人——画画动手。”一句话引得满堂大笑不已。
张大千此举是自我调侃,乍一看,是把自己贬得很低,实际上是为了增强语言的感染力。这就像是自己把自己抛进大海里,然后半小时不露头,待到别人都吓得不轻的时候,他才大笑着冲出水面,接着冲大家做了个鬼脸,引得众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石头落地。我想,我们姑且把这种幽默理解为“潜水式”的幽默。
1982年秋天,在美国洛杉矶召开的中美作家会议上,美国诗人艾伦·金斯伯格请中国作家蒋子龙解个怪谜:“把一只5斤重的鸡放进一个只能装1斤水的瓶子里,您用什么办法把它拿出来?”蒋子龙微笑道:“您怎么放进去,我就怎么拿出来。您显然是凭嘴一说就把鸡放进了瓶子,那么我就用语言这个工具再把鸡拿出来。”
金斯伯格听后,大赞道:“您是第一个猜中这个怪谜的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做法很像金庸小说里的一种绝世武学,能够“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并且能够瞬间借助敌人的力量来击败别人。能够领略此等功夫的人,必定是绝顶聪明之人,因为,它要求在别人出招的一刹那就了解别人的意图,并且能够当场捅破别人心底的“八卦阵”。如此说来,这种幽默就应该是“推手式”的幽默了!
与张大千和蒋子龙相比,张伯苓的幽默水准更为“专业”!
张伯苓是一位著名的教育家,毕生从事教育工作,培养了无数的英才,对国家的贡献极大。在一次毕业典礼上,张伯苓对学生讲话时,针对当时一对电影明星闹离婚,他幽默地说:“你们毕业后,很快就要结婚。婚姻可分三种:第一种像狗皮膏,贴上去很麻烦,撕下来很困难,譬如老式婚姻;第二种像橡皮膏,贴上去与撕下来都容易,譬如新式婚姻;第三种像气球,飞到哪里,就算哪里,譬如影剧界的儿戏婚姻。”
这种幽默能够把问题的本质“肢解”给众人看,分门别类,对于问题的种种可能都一一捋顺,然后展示给大家看,从而赢取大家的艳羡目光和惊叹口气。这种幽默看起来有点哗众取宠,甚至有点“布道”的意味,但是,切莫小看了这种幽默,没有一定的水准,是“玩”不好的。因为,这是一种“学术式”的幽默。
与以上三种幽默方式相比,下面的幽默更精彩,因为,这种幽默既摒除了“潜水式”幽默带给人的“心惊肉跳”,也根除了“推手式”幽默的“拿来主义”和“小聪明”,又避开了“学术式”幽默布道的嫌疑……这是怎样的一种幽默呢?
在纽约国际笔会第48届年会上,有人问中国著名作家陆文夫对性文学是怎么看的。
陆文夫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无理取闹,就顺势答道:“西方朋友接受一盒礼品时,往往当着别人的面就打开来看。而中国人恰恰相反,一般都要等客人离开以后才打开盒子。”会场上瞬间爆以雷鸣般的掌声。
陆文夫这是在把幽默生活化,借用一个妙喻,瞬间说明问题,并能给人以回味悠长之感。这种幽默通俗但不媚俗,更不庸俗,我们把此种幽默概括为“生活化”的幽默。
以上所列举的仅是幽默的几个方面,绕不开“管中窥豹”的嫌疑,因能力有限,只能把这些幽默的“斑点”展示给大家,博得大家茶余饭后一笑。
幽默是普照在心灵的一束阳光,是普降在心田的一阵及时雨。幽默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智慧。幽默是健康的引擎。一个心中储藏幽默的人,就像是胸中装着宝藏的智者,总能给人以发掘不尽的新鲜与美丽!
(施舍,也要讲究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