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80年代,20岁刚出头的他,在浙江的一个小县城里做着一名普普通通的牙医。那个时候的他整天面对着别人的嘴巴,终日给人拔牙,这样的日子他一干就是5年,连一次出门旅行的机会都没有。5年后,他逐渐厌倦了这种生活方式,决心给自己换一个更自由更有前途的职业来做。然而,繁忙的生活和每个月16块钱的经济收入束缚了他的脚步。
于是,空闲的时间,他只有久久地伫立在窗前,迷茫地望着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那是整个小县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所以,县上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经常在这条街上出现。就在那些日子里,他结识了几个在县文化馆工作的人,因为,那些人总是终日在这条大街上若无其事地闲逛。
一天,他纳闷地问其中一位作曲的人说:“你为什么整天都不去上班,而在这条街上转悠呢?”那人说:“这就是我的工作呀!”他又继续不解地问:“你总不能每天都在大街上上班吧?”那个作曲的文化馆工作人员笑着说:“文化馆的人与你可不同,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工作……”
“文化馆的人可在任何地方上班”,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灵。他想,若是自己能进入文化馆工作,不就也能像这些人一样自由了吗?要是那样的话,就永远不必为出门而担忧了!但是,想到这里,他瞬间又犯了难,因为在那个年代,个人是没有自主择业的权利的,一律都是国家分配。要想“跳槽”,比登天还难!
那一夜,他辗转难眠。然而,眼前的困难并没有吓倒他,为了能把自己调到文化馆工作,他找到了那个在文化馆工作的作曲人——他想跟那人学作曲!但是,一问那个人,他傻了眼,因为,那个人学了近20年的作曲才进入文化馆,若是自己也走他的路,即使如期进入了文化馆,他也年近半百了,还能干成什么事业呢?于是,他又问:“有没有比作曲快一点的呢?”那人说:“绘画可以!”但是,他一了解时间,又摇了头,因为若想在绘画方面有所建树,也需要10多年的时间。他仍不甘心地问:“有没有更快的?”那人半开玩笑地回答:“那你就去写小说吧!”
写小说!他一想,这个还行,毕竟自己还是中学毕业,认得几千个汉字;况且自己在学校里的语文成绩还凑合。这时候,他又想到了自己每天为人拔牙的烦闷生活,这就让他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说干就干,他先是从最基本的标点符号做起,每天除了吃饭和工作以外,他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练习写作。一个月后,他终于写成了一篇近万字的小说,于是,他兴致勃勃地拿到文化馆给一位主管创作的领导看,不想到那位领导看了以后轻蔑地说:“你的错别字太多了,想发表文章是不可能的事!”
庆幸的是,受到打击后的他并没有就此气馁,反倒是更加笃定了自己的信念。他找到了一本字典,遇到自己拿不准的字,他就边写边查,就这样,直到他写到第5篇小说时,错别字就逐渐减少了。他开始把自己的作品寄到杂志社去,然而,往往他辛苦创作了几个月的稿子,却不几天就被退了下来,有的甚至是石沉大海。这时候,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工作,想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于是他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勇气。他坚持着、努力着,把国家级报刊上不能发表的文章,转寄到省级的报刊去,如果省级报刊还不能发表,他就重新再写。
时光如流,直到一年冬天,他接到了北京一家杂志社打来的电话,从此才彻底实现了他创作上“0”的突破。那位编辑在电话里大加赞扬了他,说他的作品写得很好,有两篇可以直接发表,另一篇只要修改一下也能发表,但需要他亲自到北京去配合编辑修改一下。这时候,他迟疑了,因为他在为从浙江到北京的高昂路费发了愁。那位编辑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犹豫,旋即宽心地对他说:“盘缠的事你不必担忧,就连吃住费用我们都为你准备好了!”他听到了这个消息高兴极了,愉快地答应了。
又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他就踏上了北上的旅途。
他从北京回来那天,整个小镇都沸腾了!因为,他是小镇有史以来第一位被北京编辑请去改稿的编辑。他回来的第二天,县里的宣传部长还亲自到他家找他谈话,希望他能到县文化馆来工作,他当然欣然答应了。
他被调到文化馆后,自己的梦想终于实现了,然而他并没有像“方仲永”一样去到处张扬,而是继续闷头搞起自己的创作,慢慢地,许多国家级的报刊上陆续出现了他的文章,后来,他的小说《许三观卖血记》、《活着》等还在整个文坛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他的名字就叫做余华!
人生是一个未知数,你把它想象成什么样子,它就有可能是什么样子。关键就看你怎样给它定位。你若是把它定位成谎花,你就永远结不出诱人的果实;你若是把它定位成星星,你就永远做不了太阳;你若是把它定位成仆人,你就永远当不上国王!余华从一个普通牙医到一名著名作家的成功历程,就是以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这样一条真理!
(把一切伤痕都当成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