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我们上星期去西沙群岛实地考察了一下。我们按照总部给我们的具体资料和当地海警的指导，我们很顺利地在宣德群岛与永乐群岛之间的海域内，发现了303潜艇的踪迹。”
邱南疆一边说，一边将一份详细完整的303潜艇扫描图和海底地貌图放在了夏松青的面前，“这是肖旅长和我共同研究的结果，请您过目。”为了礼貌或其他原因，邱南疆有意把肖海毅的名字放在自己前面。肖海毅坐在他身边听得清楚，心里好笑，老邱还真是在机关呆惯了，跟我还来这套。
夏松青从红木办公桌上拿起一副眼镜，戴在鼻梁上，皱着眉头翻看着那两叠厚厚的资料。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当肖海毅和邱南疆准备起身暂时告辞之时，夏松青却突然开口了，而他一开口就让肖邱二人觉得没白等这么长的时间。
“你们两个小子干得不错！想得很细致！303艇周围的水样、岩石成分以及因天气变化引起的各种反映，已经全部列在计划之内，连潮汐对海水流量变化的影响都考虑到了，的确是下了番功夫！”
满头银发的老将军摘下了眼镜，从抽屉里掏出香烟扔给两人，而后冲着正掏口袋找打火机的邱南疆挥挥手，示意自己点火。冉冉烟雾中，夏松青眯缝着眼睛问道，“303艇的外壳目前已经腐化了10%？有那么严重吗？”
“确实有。”肖海毅肯定地说，“司令员，龙渊海沟坐落在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的海沟，它只是生长在南海海槽上的一个狭窄的小峡谷罢了，但是龙渊海沟内的海水含盐量却大大超过了周围海水含盐量的百分比，因此钢铁在其中的腐蚀速度会加快一些。”
“嗯。”夏松青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南海海洋图，顺手摊在桌面上，他随手拉开了台灯，冲两人说道，“你们俩过来，咱们先来个纸上谈兵。”肖海毅和邱南疆连忙一左一右凑了过去，地图上的西沙群岛已经被夏松青用红铅笔勾勒了起来。
“西沙群岛由宣德群岛和永乐群岛组成，地形复杂，你们能不能把303艇的经纬度再确定下？”夏松青张开右手，手心中放着一枝红蓝铅笔。
肖海毅没有犹豫，他接过铅笔，飞快地在地图上的西沙群岛旁记录下一串经纬度，而后在宣德群岛的永兴岛与永乐群岛的玉琢礁之间用力涂上一个红点。
“司令员，303艇就在这里！”
台灯的白色灯光下，那枚由肖海毅亲手涂上去的红点愈发显得鲜艳夺目，如同是一滴鲜血沾在了雪白的地图上，令人眩晕难忘。后来邱南疆在回忆这一幕时感慨万分，他就是觉得那一滴血似的303艇不太吉利，让他想起了武侠小说里的宫廷刺客组织血滴子。那个传说中的刺客组织互相之间经常用一个标志联络，就是一滴鲜血的标志。想象起来，应该和肖海毅所画的303艇相差不大。
用一滴鲜血的形状做一艘潜艇的标志，的确是不太合适。关于潜艇、坦克、飞机等诸如此类的军事装备，在每所军校的军事地形学中都学到属于它们的标准符号，每个军官都会将它们进而运用到军事地图的标注中去。但也许是希望更形象地表现303艇的位置，也许是为了更夺目地说明303艇的重要性，肖海毅在当时并没有多想，他只是随手用一滴貌似鲜血的红点标注下去。而此后围绕303艇发生的状况，却是让肖海毅没有想到，也使他万分痛心的事情。
以致于后来肖海毅提到这个血色标志时，就会连连摇头，长声叹气，说道，
“不吉利啊！不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