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意义上的跨国公司研发全球化是指跨国公司以新建、购并、联盟、合作等形式,利用母国以外的研发资源和环境支持,依托各种正式或非正式的协议,进行海外研发活动和技术创新,通过公司内部的组织架构、公司外部的战略联盟、公司与区域之间的交流合作以及各种非正式交流学习通道,实现并加快信息、技术、人才、资源、资金等要素的跨国界流动,在空间结构上形成以国际技术卓越中心或国际研发创新基地为节点、各地区互相依存的全球协同型网络,在空间关联上表现为各种研发要素“流”在区域上的集聚、叠加和扩散。全球研发网络通过跨国公司内部和跨国公司之间的组织联系和技术交流构建了全球范围内纵横交错的流通渠道,并以“流”的形式,使要素流出地和要素流入地产生经济社会联系,从而将全球研发的参与国家或区域纳入全球研发系统中,彼此关联,互利互动,这就是基于全球研发网络的空间关联效应。
空间结构的关联效应(effect of spatial structural interrelation)是指空间结构诸要素在经济运行中所构成的一系列组织关系、相互作用和空间联系等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从理论上讲,空间结构问题的研究大多数集中在空间经济的“密度”和“关联”方面。空间结构关联反映了空间结构的本质属性,这是因为一定地域范围的空间结构实际上就是通过诸要素流所构成的有机空间经济系统与外部环境发生的相互作用关系。空间经济活动中诸要素的关联内容主要反映在两个方面:一是功能上的联系,它们之间在功能上具有互补、协调、配合的关系;二是空间上的位置关系,它们在空间上的相互作用、相互制约确定了它们的空间组织和关联形式。具体来说,空间结构的关联效应有三种表现形态:聚散效应、相邻效应和传输效应。
7.2.1 聚散效应(agglomerative and diffusive effect)
在空间结构诸要素的相互关联中,存在对经济增长有影响且对立统一的聚集和扩散两种效应。区位理论曾经详尽分析过为什么通过凝聚作用克服“空间摩擦”可以获得实质性收益。除了现存疆域所提供的区位优势外,其他优势来自靠近浓厚的“工业氛围”和特别能接受创新和冒险的增长中心。要素流在某些区域的集聚可以归纳为三个成因:一是由于规模经济产生的空间集中优势;二是生产力要素在一定空间范围内的互补现象;三是空间聚集可以产生创新因素。而在更广阔的空间范围内,宏观经济活动则在不断扩张和增殖,呈现出扩散态势。一般而言,扩散是要素集聚达到一定规模和阶段后出现的空间现象。空间扩散效应的产生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通过技术创新的空间扩散带来效益。创新和扩散是不可分割的,创新的潜在效应必然要通过扩散逐渐得以发挥,其空间扩散导致创新源地和被扩散地共同受益和效益增殖。其二是由于聚集地区自身发展需要而带来的扩散效应。例如,聚集地区为了满足自身发展的需要或突破自身发展的限制,必须通过对外投资、技术转让和产品收购等多种方式,促进外部地区经济增长。
在跨国公司全球研发网络中聚散效应非常显著。汇集了研发资源和创新能力的节点区域,本身成为能量巨大的场源,既吸引着全球范围内各种研发要素流在当地的进一步集聚,也是各种研发要素流的主要产生和流出地,向其他区域辐射和扩散。
7.2.2 相邻效应(neighbor effect)
相邻效应是指在一定地域范围,空间结构的物质实体要素由于近邻关系和相互作用对经济增长、区域发展产生的影响效果。相邻效应发生在空间经济系统的子系统层面,其关联作用强度与相关物质实体之间的数量比例、距离远近和空间位置有着密切关系,还与各种关联渠道、系统和组织等地域背景有关。从区域经济学角度分析,相邻的城市之间、城市与区域之间以及区域之间的关联作用比较符合某些物理学法则,如万有引力定律和库仑法则。两个相邻的高等级区域中心城市的关联作用强度远大于两个相邻的低等级区域的小城镇。随着相邻空间的距离拉大,城市之间、城市与区域之间以及区域之间的关联作用减弱。相邻空间的关联作用强度也取决于空间实体要素的属性以及周围的地域环境,不同职能的相邻中心城市之间或不同属性的相邻区域之间的关联作用强度较大。相对全球空间经济系统而言,国家和地区也属于子系统,邻近国家之间关联强度较大,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互补性、交通通信和信息传播条件完备程度、经济活动主体(公司)的合作和跨国经营规模等对两国(地区)之间的关联强度具有正向作用。
全球研发网络作为跨国公司研发全球化的空间结构,其相邻效应主要表现在邻近国家和地区之间。由于相邻效应,节点区域的邻近国家(地区)接受到更多的扩散流,在全球研发网络中的位势相应提升,全球研发活动密集区域因而由三个极点逐渐成为三个级区(组团)。
7.2.3 传输效应(transmission effect)
空间传输是空间结构关联作用的基本形式,泛指物质、能量由外力作用而出现在两个或两个以上构成实体之间相互传递、传导的区位变化过程。在现实的空间经济生活中,表现为劳动力、资金、技术和信息诸要素在各个区域之间的空间转移。这些要素在空间联系的扩展中所起到的促进空间构成实体经济增长的现象,概称为空间传输效应,或称为扩展联系的空间——范围效应。空间经济活动的产生与发展必然伴随着生产力联系的空间拓展,具体反映在三个方面:一是劳动地域分工造成现代区域专业化生产,使得区域间发展协作和交换关系成为必需,造成大量有序的要素流动,又通过要素流动优化资源组合和配置。二是生产实践中的新产品、新技术和新发明首先会成长和应用于局部地区,随着本地生产向深度和广度发展,这些新产品、新技术和新发明必然依托区域(国家)贸易关系或跨界投资和生产协作等形式进行空间传输。三是生产的高度集中性和原料供给与消费市场的相对分散性使空间传输联系成为必需,以资金、原料、产品、技术等要素的流动来协调生产、供给和消费关系。
全球研发网络是资源共享、功能互补的空间经济系统,跨国公司依靠研发要素在全球研发网络中的合理流动,实现研发资源的全球配置,推动新技术、新发明、新产品的全球扩散,优化自身结构和外部联系,使不同空间分工层次的要素流得以配合,整合全球研发活动。
跨国公司研发全球化是跨国公司的全球性研发活动的空间扩张,并与不同区域的地方创新网络融合的过程。这一过程所形成的全球研发网络使跨国公司的“条”与国家或地区的“块”串连到一起,使不同的国家和地区通过跨国公司的组织渠道和流通机制发生空间的相互作用,从而使跨国公司作为空间关联载体在全球研发空间结构的架构中起着通道的关键作用。跨国公司全球研发网络的关联效应就是由人力、物力、技术、资金、信息等多种要素的空间流动实现的,具体表现为研发要素的全球流动和重新配置,作为研发资源的资金、人才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分配,作为研发产出的技术、专利、商品在全球范围内转移和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