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步朝饭店门口走去。盛元集团的副总裁接到一个电话,他一边走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然后说了句:“噢,我知道了。”副总裁挂上了电话,凑到杜耀杰身边,压着嗓子低声汇报:“那两个女孩到渝城医院的家属区去了,她们找到了一个医生,不知道那医生跟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杜耀杰面色阴沉地边听边走,副总裁问了句:“你看……是不是该采取点措施了?”
这句话让杜耀杰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答。片刻,他又加快步伐朝前走去,那位副总裁只好茫然地快步跟上。
万乘大酒店里,总经理和驻店经理刚刚参加完一个活动,他们把客人送出酒店大门,告别过后,两人又回到大堂。
总经理问道:“哎,潘玉龙那边还是没有电话来吗?”
“没来。他们已经失踪了四天了,一直没有消息。”
总经理脸色沉重地点了一下头:“噢。”
“潘玉龙年纪太轻,可能没想那么周到吧。他可能没想到无论到哪儿首先应该及时向家里汇报,不过,没电话来,可能反而说明没出什么问题……”
总经理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甩掉了尾巴,金志爱似乎松了一大口气,他们在藏族大哥的陪同下到草甸上骑马,到喇嘛庙参观,蓝天、白云、纯朴的牧民,此起彼伏的诵经声,藏区的纯净让金志爱身心放松。
这天早上,潘玉龙在木屋前的空地上帮着大嫂劈柴。他抬眼望去,在远处的草甸上,金志爱正陪着大哥放羊,与羊群嬉戏。
潘玉龙问:“大嫂,我想打长途电话的话,要去哪里打呢?这儿附近有电话吗?”“电话?你要打电话要到镇上去。顺着下面那条路一直走,然后翻那座山,再走二十里地,就到镇上了,镇上有邮局,可邮局不是每天都开的,你要打电话?”潘玉龙看着山坡下的一条小路,“噢”了一声。他又朝金志爱望去,这时金志爱追着一只小羊,已经跑得很远,英语和韩语间杂的呼喊,若隐若闻。
潘玉龙也来到草甸上。
大哥赶着的羊群,散漫在山坡的一侧。金志爱默默地凝望着远处的雪山,一言不发地想着心事。他走到金志爱身边,坐了下来。
潘玉龙问:“你冷吗?”
金志爱沉默少顷,答非所问:“潘,我到底……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顾客?”
潘玉龙斟酌了一下,答:“你是我们万乘大酒店的客人,是我们的贵宾。”
金志爱失望地说:“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当做朋友……”
“我也把你当做朋友,我们的服务如果得到客人的认可,都会和客人成为朋友。”
“你说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
“朋友,就是互相帮助,互相依赖,相互信任,这就是朋友。”
“潘,你真的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吗?”
潘玉龙不知她这样一再追问是何用意,但他回答:“当然啦。”
“除了互相帮助,互相依赖,互相信任,你对朋友,互相忠诚吗?”
“我对朋友……应该用真诚来形容吧!”
金志爱转过头来看着他,说:“好,真诚,我需要这样的朋友,我没有这样的朋友。我父亲是我的朋友,朴先生也是我的朋友,但我失去了他们。我现在只有你一个朋友了,你知道吗?”
“……知道,谢谢。”
“为什么谢谢?”
“谢谢你信任我。”
“谢谢你帮助我。”
“我既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贴身管家。我的职责就是帮你。”
金志爱严肃的神态中透露出了感激和信任,她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用很轻的声音说了句:“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潘玉龙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说着回到了木屋,面对面地坐下,除了一盆炭火的劈啪声,屋里异常安静。炭火映红了金志爱严肃的表情,她的声音也和表情一样认真郑重。
“你明天出发,带上我的护照和这封信件。你不能去银海,你必须直接去北京。你到北京去找一家天地律师事务所,去找一位姓邝的律师。三年以前,我和我父亲路过北京,这位邝律师来我们住的饭店和我父亲谈过事情,他见过我。天地律师事务所是好几家国际律师事务所在中国的代理人。你如果找到这位邝律师,就给他看这封信,给他看我的护照。你请他立即为我联系国际律师,请他们代表我委托一个国际律师团,尽快做出法律安排,安排我回国!”
临危受命的潘玉龙背着简单的行囊,坐上了房东大叔的牛车,准备启程上路。
临行前,金志爱拥抱了潘玉龙,双目湿润,依依不舍。
潘玉龙不知该不该也抱一下金志爱,他被动地让金志爱拥抱良久,最后,他缓缓地伸出手来,也拥抱了金志爱。
金志爱泪水滚落,她问:“你还会回来吗,我可以等到你吗?”
潘玉龙郑重回答:“好好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金志爱忽然摘下颈上的那块雪玉,戴在了潘玉龙的脖颈,在潘玉龙惊怔之际,金志爱说道:“雪玉保佑你!”
金志爱再次拥抱了潘玉龙,像抱着自己心爱的人,潘玉龙说:“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在这里等着我,不要出去,除我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你在这里,所以你会安全的。房东大哥和房东大嫂答应我好好照顾你,他们都是很纯朴的人。”
“潘,我一直想告诉你……”金志爱欲言又止,潘玉龙能感觉到金志爱抱住他的双手,忽然用力,他问:“什么?”
金志爱目视潘玉龙良久,只说了一句:“……我等你。”
牛车离开木屋,朝坡下走去,金志爱站在坡上的身影越来越小,但潘玉龙还是能看见大嫂走过来,和她一起目送牛车远去。
太阳升起了,贡阿雪山在蓝天之下,纯净得一尘不染。又到了医院下班的时候,汤豆豆和杨悦再次站在了医院家属区的门口,她们在一个遛狗的老头身边,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等着她们寻找的目标出现。下班的人陆陆续续从医院回到家属区来。很快,老头悄悄地指了指一位迎面走来的中年妇女,小声说道:“喏,那个提着菜的就是。”汤豆豆和杨悦悄悄地谢了老头,一齐朝前迎了上去,尽量和颜悦色地拦住了那位中年妇女。
“对不起,请问……您是刘护士长吗?”
刘护士长停下脚步看她们,有点疑惑:“啊,你们是谁啊……”
杨悦说:“啊,刘护士长您好!我们是从银海来的,我们听说盛元公司的杜盛元董事长住院一直是您护理他的,她是杜盛元的女儿,特地过来谢谢您……”
刘护士长更加疑惑:“杜盛元的女儿?”
汤豆豆点点头:“对,我是杜盛元的女儿。刘护士长,谢谢您这几年照顾我父亲,非常谢谢您。”
刘护士长忽然当街被陌生人感谢,一时反应不过来:“啊……啊,不用谢,这是我们本职工作……”
杨悦很快介入正题:“刘护士长,我们还有个事想跟您打听打听,您看我们占用您一点时间,找个地方谈谈好吗?麻烦您了!”
刘护士长又把注意力转到杨悦这边:“什么事啊?”“我们想了解一下她父亲去世之前的一些情况,您……”刘护士长马上打断杨悦,说:“噢,你们要想了解他的病你们找医生去吧,我不太清楚,你们去找住院部的医生。”
刘护士长一边说一边抽身欲走,汤豆豆急忙用话拦住:“刘护士长,您知道他立遗嘱的那天都有谁在场吗?”
刘护士长已经迈开脚步,向家属区走去:“我不知道,不清楚。你们找住院部问去吧。”
汤豆豆和杨悦跟着刘护士长向家属区走去,锲而不舍地追问:“那么不是您值班吗?我们问过住院部了,她父亲立遗嘱那天,是您值班。”
这时,她们已经走到了家属区大门口,一个守门的保安见两个陌生人尾随着一个本区的居民纠缠不清,便走过来干预。刘护士长跑进大门,叨咕着说:“我不认识她们。”汤豆豆想跟进小区大门,但被门口的保安拦住。
天黑了下来,杨悦和汤豆豆无精打采地回到太平街旅馆。
刘迅带着“真实”舞蹈组合的四个男孩,一大早就来到了风尚舞蹈大赛的比赛现场。他们刚刚走进大厅,就看见有几个舞队已经在舞台上开始适应场地了。
他们走到台前勘察一番,四个男孩兴奋地打量着这个设施齐备的舞台。李星摸了摸舞台一侧的巨大音箱,王奋斗抬头看着舞台上空密集的灯组,大家都为比赛大厅阔大的空间而发出惊叹,心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