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对孔子说:“先生您如此多才多艺,为什么不从政当官呢?”孔子说:“《尚书》上说:‘竭力孝顺父母,兄弟相亲相敬,为政之道即在于此。’由此可见,遵行孝悌之道也就是从事政务,不必非要当官不可,而且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算是政务呢?”
孔子的话让我们深深地领悟到,要想从政为官,首先要孝顺父母、友爱兄弟,也就是先做好人,才能把官做好。
《礼记·大学》曾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说法,意思是说,一个人只有做好人、打理好家政才能逐步拓展到治理好国家,乃至平定天下。如果一个人做人不行,家庭问题处理不好,那怎么会治理好国家,平定天下呢?所以说,做人、持家乃是为官、治国、平天下的根本。孔子对此有着深刻的体会,所以他干脆说“家事即是国事”。这体现了古人一种“见微知著”的人生智慧。
那么怎样才能做好人、持好家呢?《四书》中有一篇文章叫《中庸》,相传是孔子的孙子子思所做。这篇文章提到,人生在世需要处理好五种人际关系,即: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君臣(上司与下属)。除去后面朋友和君臣关系,前三者都属家庭关系范畴。处理好这三方面关系,便是做人与治家的根本了。
关于处理父子之间的关系,曾子以为关键在于“孝”,“孝”即是指孝顺父母。处理兄弟之间的关系,关键在于做到“悌”。所谓“悌”即是指尊从兄长。曾子以为做好这两点,可谓是把握住做人与持家的根本。由此即可打理好家庭伦理关系、实现上下有别、尊卑有序、家庭和睦。而曾子所提倡的孝悌亦不过是人之常情的自然表现。至于夫妇之道,古人则有“相敬如宾”的说法,所渭“相敬如宾”即是指夫妇之间也要持之以礼,不能因为常日里厮熟而彼此慢怠。在三种家庭关系中,孝悌之道是最根本的,这主要因为它有血缘之亲。故孝悌乃成为做人持家的根本,不孝悌不足以称之为人。孝悌之道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重要内容,一直为不同时代的人们所尊奉。并成为历史上人们衡量自身修养、选拔人才、任用贤良的一个重要的前提标准。在古人眼里,一个人如果自身不能做到孝悌,则他也就算不上一个健康的人,更谈不上能成为一个好的官员,乃至治理好天下了。
古时候关于孝子当官的故事举不胜举,虽然仅仅是一则小小的故事,但它却往往能揭示出深刻而富有意义的人伦之理来。
汉文帝刘恒,是汉高祖的第三子,为薄太后所生。高后八年即帝位。他以仁孝之名,闻于天下,侍奉母亲从不懈怠。母亲卧病3年,他常常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母亲所服的汤药,他亲口尝过后才放心让母亲服用。他在位24年,重德治,兴礼仪,注意发展农业,使西汉社会稳定,人丁兴旺,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他与汉景帝的统治时期被誉为“文景之治”。
王祥,琅琊人,生母早丧,继母朱氏多次在他父亲面前说他的坏话,使他失去父爱。父母患病,他衣不解带侍候,继母想吃活鲤鱼,适值天寒地冻,他解开衣服卧在冰上,冰忽然自行融化,跃出两条鲤鱼。继母食后,果然病愈。王祥隐居20余年,后从温县县令做到大司农、司空、太尉。
孟宗,三国时江夏人,少年时父亡,母亲年老病重,医生嘱用鲜竹笋做汤。适值严冬,没有鲜笋,孟宗无计可施,独自一人跑到竹林里,扶竹哭泣。少顷,他忽然听到地裂声,只见地上长出数茎嫩笋。孟宗大喜,采回做汤,母亲喝了后果然病愈。后来他官至司空。
朱寿昌,宋代天长人,7岁时,生母刘氏被嫡母(父亲的正妻)嫉妒,不得不改嫁他人,50年母子音信不通。神宗时,朱寿昌在朝做官,曾经刺血书写《金刚经》,行四方寻找生母,得到线索后,决心弃官到陕西寻找生母,发誓不见母亲永不返回。终于在陕州遇到生母和两个弟弟,母子欢聚,一起返回,这时母亲已经70多岁了。
舜,中国古代圣王的一个重要典范。《史记》记载说,舜的父亲、舜的后母及后母所生的小弟这三个人都很仇视舜,屡次想致其死地而未果。但舜本人对此一直不加计较,反而愈发善待他们。《孟子》一书还记载说舜在称王后曾册封要害他性命的小弟,并表示假如父亲犯罪,那么他自愿放弃王位,背着父亲逃命。
虽然古人也讲一视同仁、大义灭亲,这颇似于现代人所说的民主、公正的观念。不过需要说明的是,这一切都不能背离人之常情。背离基本的人情而去抽象地谈论民主、公正,则民主与公正只能是为空中楼阁。情、理、法三者间,情是核心。
一个社会如果不能充分实现人情,其法理要么不完备,要么不合理。而一个不重亲情、友情的官员要么人情味很差,要么是大奸大恶之徒。只有顺应人情事理,才可能实现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和谐。从这个角度说,一个人只有明白了人伦之道、处理好了家庭关系,他才可能成为一个好的领导,即有爱人之心,方可行爱人之道。如此一来,自然是孝子最宜做好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