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那年,他堕入爱河。然后他们就毕业了。那时他连她的手都没有拉过。
那是个美丽的女孩子。在分别那天,她转身离去时,他禁不住流了泪来。忽然他听到有人叫,抬头见到她泪眼婆娑地回到面前,说:“吻我一下,好吗?”
他亲了一记她的额头。她跑出去了。
此后,他回到了家乡,他们之间的距离有40万米。坐火车是8小时。
他真的非常想她,他把自己关起来,整日整日地想她。终于有一天黄昏,他草草收拾了一件衣服,双脚不由自主地地迈向火车站。他的脑海中就晃动着她的影子。那时候他固执地认为,有爱人站立的地方,就是家了。
火车哐当哐当地响了一夜,在那声音里,他第一次安静地睡着了。
醒来时,上海正是早晨。他问了很多路,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所在的那家公司。在公司长长的走廊里,她披一袭长发,拿着公文夹在忙碌着,偶尔和同事说几句话。
他真高兴啊,在火车上梦见的姑娘,现在终于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保持着一个姿势,以便能在那个角度看到她。坐着坐着,身边的嘈杂吵闹声都没有了。
“喂……”一声欢呼,她惊喜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抬起头时,脸上笑着,只是呆呆地望着她。
“你怎么会来这里?坐在这里多长时间了?怎么不叫我……”她拉起他,往公司外边走去,边走边不停地问。
他似乎什么都忘了说,他的感觉就是,见到了,真好。
在她的宿舍里,他们客气地说着话,始终保持着一臂长的距离。直到下午,又快到黄昏了,他站起身来,说,该走了。
他们一起下楼,并肩走着,她轻轻掸去他肩上的一小片落片。然后在车来车往的马路边,他们挥手道别……
半年之后,他又去上海看过她一次。那天清晨,他来到她的窗下,见到那一碎花的窗帘,他感到很满足。他采下一大捧花堆在她的门前。然后他就走了。
后来他就没有再去看过她。
多少年后的秋天,她嫁了人,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妻子。这么多年来,其实他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那个曾将一捧花是堆到她的门前的人是谁……
他的故事就是这么平淡。它可能在你身上也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