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9月19日,是我和江浩相遇五年的日子,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下周六9月28日是我结婚的日子,但新郎不是他。
江浩是我的初恋,是我认定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也是最了解我的人,连我的父母都没有他了解我。他比我大四岁,他高中还没有毕业就去当兵了,退役后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当保安。我的家庭条件虽然还过得去,但是我不希望我用一分钱都要向父母伸手,所以偶尔会出去做兼职。我比较喜欢旅游,不过大多数时候的旅游是我一个人去的,我喜欢一个人的旅行,虽然有点艰涩,但是却能让我看到更多、感受更多。大二结束后的暑假,我没有回家,我希望能够在一个多月的假期中赚些钱,然后进行一次我人生中的长途旅行。在过去的两年中,虽然我去过的地方不少,但是都不远。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能够走到青海湖、蒙古草原这些地方去看一下。
马上就大三了,空闲的时间也多了许多,而且兜里的钱也鼓了起来,所以我决定即刻开启我的长行旅途。在此之前我还没有做过火车去旅行,听同学说火车旅行有些累,但是省钱和安全的好方法。那时,我还没有意识到火车票也算半个珍稀物种,所以来回都只买到的坐票。收拾好行李,背上背包整装出发先到了西安,在西安转悠了两天,把能看的都看了,能吃的都吃了。然后去了青海湖,和蒙古草原,这次旅行我一共花了七天的时间。这七天,我才意识到旅行也不容易,虽然可以欣赏美景,但也费神费力。据同学说她出去旅行都是住旅行社,虽然条件有些差,但是便宜是绝对的,奔着便宜的头号我也订了旅行社。用群众的话说我是一个头脑比较简单的人,所以我事先没考虑到还可以实地考察下,早早付了钱,到了住的时候才发现跟我心中“差”的落差太大了,想走但又舍不得舍弃40块钱,想着将就住了吧。8个人住一个小房间,又吵又挤,真的是连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些人打着呼噜,我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我历来睡觉都是很容易被惊醒的,很小的声音都会把我吵醒。加上蚊子的骚扰,所以晚上我基本没有睡着过。
终于踏上了归去的火车,我本想好好睡一觉,但是看着窗外后退的景物,我不禁想起了过去。过往的东西总是那么美好,总会让人花费一辈子的时间来回味它们。虽然也有不堪回首的往事,但着实是一种经历,它们在我们的记忆中保持着不完整却意义非凡的旋律。美好的事物都有它的缺陷,就像曾经我看过的一部电影一样,我曾把它看过六遍,并不是因为这部电影真的非常好看,而是组成这个故事的每一个情节,唤醒了我隐藏在心中的感情,包括过去的故事。我一遍一遍地看,认真体味人物的感情和思想。可惜后来我不小心把它删掉了,而我也不愿意再重新去下载,所以只能靠脑中的记忆来对它们进行阐释。就像其中拍摄的蓝天一样,并不是天空原来的颜色,而成了有点带绿的颜色,有点颠覆了蓝天在我心中的颜色,看到白云飘在带绿色的天空中时,是那么地不相配。在我上大学以前,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一直都是在半山半水的环境中长大的,我家乡属于丘陵,山很小,但是却很葱郁。
看着这一切流逝的晚景,慢慢地我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把头靠在了江浩的肩膀上,而他一直都没有叫醒我。那个时候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我上车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差不多五个小时后,我醒来发现自己靠在他肩上,我很尴尬,脸都红了。我以前很少跟男生说话,更没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所以那个场景我真想一跃跳出火车。尴尬之余我低着头很小声地跟他说了声:“刚才实在不好意思。”
他说:“没关系的。”虽然从他说话的语气我能判断出来他是笑着说的,但我还是不敢看他,右手紧捏着左手食指。我把脸转向车窗,心里一直骂自己粗心。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打破了这种沉默,现在回想起那个时候,我猜想江浩一定是经过了很久的心里挣扎才开口的吧,因为他并不善于和女孩子搭讪。就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他是在听我说。那时他问我:“你肯定累坏了吧。”
我点头说:“有点累。”
他顿了顿才又说:“我想也是,刚才车厢那么吵的声音都没把你吵醒。”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感觉亲切极了,现在很多女孩子找男朋友要的就是亲切感。虽然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他是个好人,但此时我的思维还是有点乱,不知道该说什么,终于憋出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接下去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微笑着说:“你在我肩上睡了整整五个小时……”还未等他说完,我的脸刷地一下又红了,我赶紧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的囧样。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马上解释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想说你太累了,应该买个卧铺好好休息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一直沉默不语。
他有点慌了说:“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但是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原谅。”
我抬起头来,我们的目光恰好相遇在一起了,他也变得不好意思脸红了。
我马上转过头说了三个字:“我知道。”他可能没弄明白“我知道”这三个字究竟是责怪还是不责怪。实际上,我也不知道。差不多有二十分钟,我们都没有说话,我一直看着窗外,脖子都酸了,但我又不敢转过头来,不想继续刚才的尴尬。后来他离开座位了,坐我对面的阿姨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她是你男朋友吧。”
我说:“不是。”
她有点惊讶地说:“不会吧,我看他对你那么好,你睡着以后,他一直坐着没动,生怕把你吵醒了。我看他到现在连饭也没吃,水都没有喝一口……”
突然之间我很好奇地望着她。她又说:“虽然刚才我没听懂你们在说什么,但是从表情可以看出,他很心疼你,你也不要不好意思,现在这样的男孩子不多,你就别挑剔了,不要再考验他对你的真心,失去的东西不容易找回来。女孩子嘛,最重要的就是嫁得好,嫁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过一辈子。相信我,我不会看错人的,我朋友家孩子的对象都是我看的,都没有错”。我就这样被强加了一个男朋友。
其实我也知道女孩子最怕遇人不淑,也看过身边很多朋友因爱和婚姻受伤,所以我决定毕业之前都在学习、生活中沉淀,不谈感情,以自己的自由为自由,以自己的悲喜为悲喜。遇见江浩以后,我的这种想法渐渐归隐山林了。
不一会儿,江浩回来了。他端着两盒方便面,递给我一盒说:“我想你肯定饿了,所以就多泡了一盒。”面对他这一举动,我不知所措,久久都没有要接的意思。他可能也看出了我心中想的,所以也没再勉强我,就自己吃了起来。天渐渐黑了,看窗外看见的也只能是一片漆黑。因为之前的事情,我心中还没有平静下来,没有睡意,也没有想起吃东西。
坐我对面的阿姨又说:“姑娘,天都黑了,你怎么不吃点东西。”
虽然很饿,但是为了给刚才的举动写上正当理由,我只好说:“还不怎么饿。”
她又说:“我看你从早上上车就没吃过东西,脸色也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她又对江浩说“你这男朋友当得也不太称职了吧,女朋友不舒服都不知道。”说着从她的包里给我拿吃的。
我想再次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江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赶紧从包里拿出面包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时间过得太慢太慢了,才8点,我也不想睡觉,风景也没可看的,只能在手机上打打方块游戏。差不多11点了,手机没电了,睡意渐渐袭来。我靠在车窗上睡了起来,由于车子的震动和轰轰的声音,睡了几次都被弄醒了。虽然头枕着椅背睡会舒服点,但是我又怕不小心靠在江浩肩上,所以半睡半醒地坚持了几个小时。不管我靠着窗睡还是靠着江浩肩睡,车永远都是在震动,而在江浩的肩上,我可以睡得很香。也许上天早已注定他是我生命中必须出现的人,而且还是爱人,永远留在我心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