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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琉璃

花魁大赛,说穿了也就是看着各位花魁在台上献艺,然后让现场观众评选出优胜者,和往日里在大殿上看到的殿试基本雷同,换汤不换药。没过多长时间,风泽也觉得有些无趣了。只是看琴棋书画和歌舞表演的话,宫廷里的表演要比这好上千倍万倍,虽说偶尔能听到一两位姑娘献唱的歌曲新颖脱俗,但也就那么一刻,时间长了,难免还是觉得无趣。

再扭头看看一旁睡得正香的安初言,风泽静静地看着安初言的睡脸。平日里,这家伙只要还醒着,他就会挤兑自己,看看那张嘴,真不晓得是怎么吐出那些尖酸刻薄,气死人的话语来的,明明不说话的时候,是那么的好看。唇色红润,好似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樱桃。再看看他的眼睛,上眼睫毛真的好长,纤长浓密,不输给寻常的女儿家,下眼睫毛也是一样,本就是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了,如今再加上这纯天然的眼线,越发显得煽情。老天都如此不公,厚爱此人呐。

风泽自嘲地想着,越过安初言的肩头往下望去,台下的群众在他睡着后,陆陆续续地开始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些花魁身上,只不过仍会时不时地回来望上几眼。说起来,这人也还真是会偷巧,居然利用青兰来阻挡众人观望的视线!要知道,青兰虽也能称得上是容姿端丽,但和安初言这样的妖孽比起来,那可真正是差远了。瞧瞧偷睡偷得正香的某人,睡得真是好生安详,规规矩矩,并未作出什么不合规矩的行为来,睡相当真是挺好的。

“青兰,你要不要叫醒他?都这么长时间了,他也该醒了。”眼看着比赛要接近尾声了,风泽活动了下有些酸痛的手腕,他一直撑着伞不敢动。

青兰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轻戳了一下安初言的腰间。安初言立马不爽地皱眉:“青兰,别闹。”字里行间满含着他对青兰的宠溺和容忍。青兰笑着又戳了一下,安初言再度皱眉:“青兰,再一会的。”

风泽哑然失笑,看样子,安初言这是惯犯了。不再劳烦青兰了,风泽直接伸手也戳了下安初言的腰,青兰满脸惊恐地想要阻止风泽,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啪!”

清脆响亮的一记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风泽俊美白皙的脸庞上,而那只手的主人正双眼喷火地怒视着他:“你大爷的皮痒了不成!”

风泽无语,青兰也很是无奈。众人和柳菁菁皆是一副诧异不已的表情。

安初言推开青兰,让她站到一边后,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直接拉着青兰的手就离开了现场。风泽顿觉不妙,急忙呼喊着追了过去。柳菁菁见此情景,一时之间也是未能反应过来,待她反应过来之际,那三人早就没了声影。再回头看看台下的群众,魂儿早就被安初言给勾走了。回过头来看着醉月楼里的姑娘们,一天之内接二连三惨遭安初言的打击,此刻一个个也都是有些垂头丧气,强颜欢笑。最后比赛只能是草草了事。

“言狐狸!你给我站住!”风泽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安初言后,将人拉倒小巷之中,质问道:“为何无辜打我?”

安初言显然还是在气头之上,更贴切地说,他的起床气还未消:“你欠打的理由那么多,一时之间我也说不完。”

“那你好歹给我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来。”

“只是想打你而已。行?”安初言挑眉看着一脸想要吐血的风泽,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没事就让开,别拦着我回家。”

“你……”风泽还想说些什么,在巷子的尽头,又有一名男子在呼唤着安初言了。

“初言,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风泽抬头望去,那男人也在看着他,一身白衣,黑发,腰间挂着枚玉佩,仔细再看,却发现那枚玉佩是被一分为二,男人身上带着的很显然是其中的一半。

“琉璃?”安初言眯眼认出来人后,也是小小惊讶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琉璃淡淡说道,“我先回府了。今晚不要在外过夜,我在家等你。”

“哦,好。”安初言有些乖顺地应道。

说完后,琉璃就转身开了,自始至终都未看风泽一眼,倒是在经过青兰身边的时候,青兰习惯性地对着他行了个礼,琉璃这才多看了她一眼:“这就是你时刻带在身边的人?”

“嗯?是啊。青兰。”安初言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又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他上次带着青兰回去的时候,正巧赶上了琉璃不在。“我上次回去的时候,你不在。”

“哦。确实。”琉璃似乎也是想起来了。又多看了青兰几眼后,琉璃便离开了。

经琉璃这么一闹,安初言的起床气算是彻底消了,回头再看着一直站在一旁未出声的风泽和他脸上那个隐约还能看见的红章印,安初言暗自啧舌:这个起床气真是要不得,好像也该是时候改改了。

“对不起。”安初言很爽快地道歉:“我是说先前打了你一巴掌的事情。”

风泽不是第一次和安初言打交道了,所以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道歉,他并未流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来。眼下,他只对那个之前被安初言唤作琉璃的男人感兴趣,不是因为别的原因,只是单纯地因为那个男人和他一样,都在觊觎同一样宝物。“那男人是你的亲戚?”

“琉璃吗?算是吧。”安初言想了下,含糊了一句:“自我有记忆起,他便和师父一起照顾我,算是我的半个父亲。”

安初言的师父,风泽早就打听过此人,是城外深山里一座道观里的道人,道号善水。

琉璃出现后,安初言显然就已经没有什么心思继续再在外面闲晃了,而风泽也一样,门禁的时间就要到了。匆忙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两人便匆匆告别,相较于风泽的急忙,安初言和青兰倒是显得从容多了。安初言的府邸位于京都最热闹繁华的西市,西市里云集了来自各地,包括外国的商人团体,经常性的,安初言会在西市里淘点新奇的玩意儿拿来逗青兰开心。这天也不例外,路过西市的时候,安初言一样停下了步伐,开始挑选商品。

说出去可能会让除西市以外的京都人伤透心,在他们眼中神秘飘渺的安初言在西市,着实是一个普通到了极致的人!哦,如果将容貌算进去的话,那可能是要比路人的存在感更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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