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之余,我问副阁主购买了第二则消息。结果我反而更加好奇了,他究竟是谁。我信禁言阁从不贩卖假消息,但我也信那边的不会交错一个人的名字。”
百里玥眉头紧皱,面色苦得犹如楼潇欠了他八百两银子一般。“这你也只能问他本人。”
楼潇倒也爽快,直言若是还有需要需求,直接跟他便可。至于这份人情怎么算,也要等安初言醒来后再说。
只是安初言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谁也不知道。
安初言回来后的第一个月,阳泽几乎是每日都会来禁言阁,风雨兼程,从不缺席。少庄主和护法们心很累,他们并不是闲着没事干非要天天蹲在禁言阁门前守着阳泽,只是碍于上面的命令,他们不得不蹲守在门前。
又是一日武艺切磋完毕,四人坐在后院各自调息养气,忽听闻楼前传来一阵杂乱无序的马蹄声,听这响声,怕是要有十来匹马,不知又是何人来访,少庄主和护法疲惫地抓起手边的武器,施展轻功飞到楼前继续守门。只是这一时疏忽,就把阳泽给忘记了!再等他们三人想起这事,阳泽早就闯进了安初言的房间。
阳泽和安初言相识不算晚亦不算早,较真起来,也就是四年七个月零三天。在这些时间里,阳泽见过各式各样的安初言,每一次相见,阳泽都会觉得他更加喜欢安初言。起初只是觉得这人不但人长得美,人还很有趣,后来再见,发现这人居然可以这么有趣:十八般武艺,没有他安初言不会的;奇门歪术,没有他安初言不曾听闻过的;珍奇异宝,没有他安初言不挂念的;山珍海味,没有他安初言不想吃的。人是可以很有趣,但能够有趣到安初言这个份上,天下当真是仅此一人!
正是因此,在某日初春的清晨,当阳泽狼狈不堪地将湿掉的里裤丢掉时,满脑子却都还在回味着昨晚的梦,梦中那个被他压在身下,春宵一梦的人,正是安初言。龙阳之好,阳泽不是没有听闻过,自己的父亲就曾有过这样的传言,对象正是那位靖国将军。搁在以前,阳泽定会万分唾弃,可自打他认识了安初言后,他开始有些犹豫了。是男是女当真很重要吗?不,一点都不重要了。只要是安初言,那么管他是男是女,都一样!
迎娶柳菁菁的那晚,阳泽在见到一身红裳的安初言时,心头尖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激动之情。虽说那晚是他和柳菁菁的洞房花烛夜,但阳泽一直都觉得那晚是他和安初言的洞房花烛。虽然两人只是在院子里喝酒赏月,过后安初言还被他挤兑得甩袖离去。但阳泽还是觉得很幸福。一夜无眠后的第二天,他便亲自前往禁言阁,想要和安初言坦白,可谁曾料想,安初言竟然去了三生洞。
再后来,当他终于等到这人回来,那人却安静地躺在那里。安静,这个词用在安初言的身上本就是一个笑话,他若是能安稳一天,阳泽觉得都是老天开眼。只是如今当安初言真的安安静静地一言不语的时候,阳泽却又觉得万分心痛。
抬起手来想要触碰安初言的面颊,却又怕自己用力太过,伤到他,最终只能温柔地牵起他的一缕发丝搁在唇边轻吻。
“初言,你醒来好不好?”
琉璃因为天劫将近,时常闭关,完全没有察觉到安初言的异常。善水倒是一直守在门前,数着安初言没有回来的日子,心中想着若是等她回来,该如何责罚她,还是说要先听一听她的满嘴借口。日落后,善水望着黑漆漆地山间小道,无奈地叹气,关门。又是一日,言儿,你又迟到了一天。
当日子累计到第四月的时候,众人都坐不住了。阳泽直接从宫里“绑”了几位资历颇深的御医来为安初言看病,楼潇也差不多将江湖上小有名气的大夫轮番“请”了个遍,茗剑山庄的庄主甚至花重金从西域请来了苗医,但无一例外地,所有人都摇头坦言,安初言命不久矣。
青兰在听到第一个人这么说时就哭得昏厥过去。
苗医提出过用连理蛊为安初言续命,但也只是维持着那口气,并不能让那人醒过来。
“安公子全身经脉骨骼差不多全部断了,五脏六腑也差不多都错位。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安公子。现如今就算为安公子服下连理蛊,也只是用另一个好人的命来延续着安公子这口气。”
阳泽面色惨白,隐藏在宽大袖口中的手指一根根捏紧,然后松开,再捏紧,再松开,如此往复五次后,他开口道:“告诉我,要怎么做。我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此言一出,立马招来百里玥和楼潇的侧目,几位御医更是慌到忘记阳泽的嘱咐,当场跪下,再三阻拦阳泽不可如此儿戏。
青兰趁乱拉住百里玥的手,跟他说,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安初言的。百里玥立马呵斥她胡闹!
苗医并不知晓阳泽的来历,在他那么一说后,直截了当道:“听完我的话,你再做决定也不迟。连理蛊本是我苗疆女子用在情郎身上的蛊,此蛊如其名,会将两人的生死联系在一起,苦难同担。此蛊分母蛊和子蛊,子蛊死去,对母蛊无碍,但是若是母蛊死去,子蛊必死无疑。你若是执意于此,我会将子蛊种在你的体内。”
“很好,那便是子蛊。”阳泽说。
苗医看了眼安初言,叹气:“母蛊需要用母体血滋养,安公子曾经来过我苗疆,当时我从他身上取了些血,不想,今日竟真的会被派上用场。”
阳泽皱眉:“那么劳烦大夫为我种蛊。”
苗医看似很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若非我早已是百毒不侵体制,我是真的不愿将子蛊让给你。能有个机会让安初言对我感恩戴德,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还是被人给抢了。”
阳泽闻言,挑眉,脸带些许得意神色看着苗医。他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安初言的裙,不,裤下之臣。只是这只是子蛊,我还是欠你良多,初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