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大殿时,王清与胡连已经入座,袁婈远远的便望见了胡连那张喜气洋洋的脸,心中虽是疑惑,也未做言语,安静的坐在胡连左侧。
“婈娘,府里有喜事了。”胡连高兴道。
袁婈不解的盯着胡连红光满面的俊脸,余光瞥见王清那张得意的脸,心中咯噔一下,莫非……
“婈娘,你明儿去置办一些补品,清娘有喜了!”胡连眉眼中都带着喜意。
“哦。”袁婈淡然道,她从未见过胡连这么开心,就连第一次得了军功也不曾见他此般喜悦过,难道他真的变了吗?
袁婈食之无味,味同嚼蜡的将那晚饭吃完,望着二人相拥而去的身影,心上划过一道尖锐的疼痛,以前那些全都变了吗?她扶上自己的肚子,这里也曾孕育着几个小生命,可因为当时胡连树敌太多,胡连叫她流掉,她就、真的做了,她为了他的未来,一碗打胎药流那些未出世的孩子,如今的她已经无法再孕。
袁婈苦笑一声,任由碧儿掺扶着她回到厢房,她想离开他了,可离开又能去哪,她不敢问自己的心,究竟爱他什么,是当初那一支梨花定下的情义,还是她为他挡下刀剑的那些情话,胡连是变心了吗?
她还心存侥幸,想着胡连终会记起与他生死与共的她全部的好。
艳阳刚好,风和日丽,当王清摔在她身下陷害是自己推倒她时,她看到了胡连对她的厌恶和对王清的在意,原来一切她所期待的只是她以为。
她以为,胡连对她是爱的,对王清只是图个新鲜;她以为,胡连对她是爱的,只是未惦起她的好;她以为,胡连是爱她的,即使破了相也依旧如初。最后她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那么愚蠢,那么离谱。
胡连以她谋害胡氏子嗣之名将她押进材房之时,漫天盖地的委屈袭来,胡连都不曾听她一句解释,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对他装柔弱的王清。他不相信她,不肯给她解释的机会,他对她感到厌烦。
袁婈将她缩在角落,泪水早已风干,眉心那点朱砂也暗淡无光,透过材房破败的木门,一束阳光照在她干裂的唇上,她整个人透着一股死寂,她已经被关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心也跟着枯萎,只是还有些期待,期待着……
'吱呀'一声,有人打开了木门,袁婈睁开厚重的眼皮,望着来人,一身耀眼的红裙,精致的妆容,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而晃动。
“哟,婈娘一天不见怎的这番憔悴。”王清扭动着细腰朝她走来,见袁婈只是望着她而不语,娇笑一声“我可是给袁氏阿婈带来了礼物呢!”
袁婈只见王清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朝她扔来。
醒目的休书二字便映入眼帘,那俊逸的字体她岂能认不出,那是胡连的字。
“噫!婈娘似乎一天不见天光,眼神不好使,红儿,念给她听。”
名唤红儿的奴婢,捡起那张休书念道:“今日吾胡氏阿连休弃袁氏阿婈,一,因其善妒谋害我胡氏子孙,二,其入府一年多载却无所出……”
“不!不要再念了!”袁婈早已满面泪痕,不知是什么让她站了起来掐住王清的脖子,“都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