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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却什么也没有问,回想在咖啡厅里还对他撒谎,燐忽然觉得很对不住志摩。

手指不得不因这份愧疚悄悄收紧……

这些天一直宅在宿舍被雪男照顾,导致燐完全没有发觉,没想到出门的第一天,内心就已经无法遏制地产生抗拒。

燐不想回忆……位于人群中央的感觉,可怕的陌生与周遭重叠的低语将他重重包裹,周围黑压压的一片竟透露出浓重窒息的压抑。

他是人类……也是恶魔,他是驱魔师,也是撒旦的私生子,他曾经可以为了人类虐杀所有作恶的魔鬼,可是人类一旦发觉到身为恶魔的他会对其构成威胁,也会立刻赶尽杀绝吧。

或许今天还在对他微笑的人,转眼也会变的想要毁灭他,他永远也无法得知对方心里真正所想。

正十字学院,培养着神圣驱魔师的日本支部,光明的力量在他们身上一一显现,他们侍奉着神明,借以神的名义消灭所有的罪恶,如此圣洁,又怎么可能容得下他这样一粒污秽的沙子?

明明是不希望别人因他受到伤害,才想成为驱魔师,却没想到身份的暴露足以令人类疯狂地对他进行反噬。

人类容不下他,他也不要与恶魔一样甘愿堕落,人类与恶魔……他好像再也无法从其中找到任何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已经杀过人,已经和真正的恶魔没什么两样,他再没有立场说什么成为驱魔师,杀死所有的恶魔这种话了,一旦别人知道他是夺取过人命的恶魔……他要怎么去应付那些蜂拥而至的驱魔师?是不是,必须等着被他们杀掉?

不对啊,明明……在此之前,可以先杀了他们。

杀掉……那些人类?血的腥味,他并不讨厌。

燐的确害怕了……在遇到志摩前,他真的非常害怕,害怕自己的心理变化,害怕双手越发浓烈的腥味,好像在引导他去做一些无可挽回的事,越和人类接近,他越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做……所以,还是不要靠近的好。

他,居然在害怕人类。

怀揣着这份惴惴不安,不知不觉周围的风景渐渐布上昏黄的橙色,燐默默低头,随着志摩回到了学院特有的砖块小路,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医院的铁门……然而医院这种地方,总会让燐忍不住想起那个死去的女人。

她的尸体是否还冷冰冰地躺在里面?她的亲人是否已经知晓他就是那名夺走他们最重视的人的罪魁祸首?她们是否……会怨恨自己?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燐对于失控时期的记忆比较模糊,可那杀人的感觉却真真实实的留存在体内,好痛苦……好悲伤……养伤期间,他不是没有提及过这件事,雪男对她也是只字不提,燐可以让雪男的存在暂时麻痹自己的罪恶感,在雪男面前,他似乎总能轻易地逃避讨厌的事。

一再回避之前所犯下的错误,不去真正的面对,所以今天才像个小丑似的四处逃窜,所以现在才停下脚步,迷茫的连靠近医院的勇气都没有了。

自己一直都在逃避啊……有这么多事还需要自己去解决,不出门并不代表很多事就能迎刃而解。

“你好像真的很迷惘。”

一直默默看在眼里,志摩第二次把燐拉回现实。

“一不留神,就陷进自己的烦恼里了,奥村。”

“抱歉,志摩……”

“我知道,如果能好好说出来,或许也不会这样烦恼了,老实说奥村总喜欢把许多事都藏在心里,一旦遇到突发圌情况,也会毫不犹豫一个人冲在最前面,把伙伴们统统甩在身后,有时候会觉得,这样的奥村看起来真的好孤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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