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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轻旋于凉风,徐徐渐落的樱花转瞬就被吹散了,旖旎洒落出的温柔,散发出沉醉的慵懒,舒服的让人昏昏欲睡,这就是燐对他的印象。在最初的那些年,他眼神中涌动的无限情绪,燐终究是没能发觉。

那个午后,如果有稍微抬起头,燐就会赫然发现,他浅淡的发色像极了怒放盛开的枝垂樱,随着自己无意的只言片语,默默守护,又静静飘零。

无法纳入失神目光里的景物,早已变得不复存在,被拽住的手腕是唯独能牵引燐步伐的动力,磕磕绊绊,双脚在心口无限放大的恐吓声下,瘫软到失去知觉。随着前方引领的脚步刚迈进玻璃雕琢的精致大门,咖啡厅里悠扬悦耳的小提琴音乐好像与世隔绝的天籁之音,燐为此稍微抓zhù了自己恍惚不定的思绪。

正十字学院是一所华丽的贵zú学校,其周全的教学设施与奢华独具特色的建筑对燐而言,新鲜好奇,又格格不入,可今天,燐从未有过的感激学院里竟还有一处如此安静的休憩场所。现在的他就像不小心弄丢了自己的壳,误打误撞碰了满头包,只为急着找到自己的壳,寻回那份宁静的归属感。

店面不大,咖啡豆的香浓气息柔润心房,加之冬日暖气机的烘焙,燐冷却的身子渐渐得以缓解,但还未完全松懈的大脑,在坐立难安之下,神经反倒拉的更为紧绷。

志摩面不改色,随着一分一秒的流逝,燐细细颤抖的形象在脑海里勾勒的越发深刻。

他当然明白,在众人夹缝中奔跑的恶魔,究竟在畏惧什么。

没有人会试图去理解吧,撒旦私生子的心究竟柔软到了怎样的程度。

遭到同校生的摒弃,在每一道仇视目光下接受驱魔师无情的制裁,求救,讨饶,只能换来咒死的言语和可憎的嘴脸,光是回想都会令志摩胆寒。在真相面前,人类只会选择对己有利的做法,甚至在必要的情况下,立刻翻脸也是无可奈何,给自己套上自私的借口后,会做出怎样恐怖的事根本就无法估量。

抹消记忆,不会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发生的终究不会消失,失去记忆的人可以从中解脱,而奥村呢?要怎样去面对?面对曾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现在却还能对他笑脸点头的人?

另外,最近莫名传出的流言,奥村是否已经听到?

他还会不会认为,这样的世界,是真实的?

想伸手去摸mō这受伤的小动物,悬在半空的手指,和他犹豫的心一样踌躇不前,志摩牵起心虚的笑,明白小动物再可爱终究也不会属于他,他不是他唯一的主人,贸贸然地接近只会招来警惕的爪子。

什么也做不了,明明如此在意。

——哎……自己这是怎么了?

志摩好没趣地打哈欠,他虽算不上英俊潇洒却也眉清目秀,气质不佳可也还是个好男人,受女生欢迎程度即便不比奥村雪男,也是不缺女朋友的,加上志摩家族的历史和在驱魔界内的深远影响,他志摩廉造怎么也不可能赖死在一只恶魔身上吧?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喜欢男人的同性恋,也明白理事长的一番好言相劝,但依然忍不住想要见到奥村的心情。走出宿舍总是默默张望,下意识在茫茫人海中去搜寻他的影子,看到他在学院里仓皇逃避,惶惶不安,就想要对其伸出援手,施与温柔的关怀。

有一种心情即将呼之欲出,又被志摩轻轻呼出一口气,不易发觉地卷走。

——我想……我是爱你的。

……

……

胳膊撑住下颚,歪起脑袋,慵懒凝视对面的恶魔。

小心翼翼,不发一语,看着他埋头的目光终于由徘徊不定变为恍惚,再转为不易察觉的茫然,最后好像勉强找回了自己,才感受到志摩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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