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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旧衣裤

我大学毕业之后留在了一座小城工作,父母亲照样在乡下的农村,侍弄着几亩地。小城离乡下老家并不远,七八十里路,不用转车,一个小时左右就能跑上一趟。有时,父亲将家中的大米给我们小家送来,我们有空的时候也回到乡下去看看一天比一天老去的父母。

父母的年纪越来越大,能单独坐车来我们家也是个难事了。有时候,我们也是很忙,两三个月难回家一次。一天,父亲给我打电话说:“林子,你有不穿了的旧衣裤吧。”我说有啊。“那你能将这些旧衣裤给带回老家吗?也许我还能穿哩。人老了,用不着讲究的。”父亲又说。我知道我家中是有一些不穿了的旧衣裤的,前几天妻子红子还对着我直埋怨:“你这一些不穿了的衣物怎么办才好啊?上次捐给灾区了一些,现在又有了这一些,丢了又怪可惜的,送给别人那更是不行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样处理,还诧异自己怎么有了这么多旧衣裤。这下好了,我再回家时就将那些旧衣裤带回来。过了几天就是春节,我将一大包旧衣裤给带回了老家。

春节之后上班又是一阵子忙碌,杂七杂八的事牵扯着,我又有三个多月没回乡下了。这回是母亲打来了电话:“这阵子很忙碌吧……你爸就问你,家中还有你的旧衣裤没有?”我一惊,上次我不是拿了一大包回去了吗?难道父亲是将那些旧衣裤送人了?母亲又说:“林子啊,你有的话就送回来吧,你爸太爱穿你的旧衣裤了……”家中其实还有一包我的旧衣裤。第二天是双休日,女儿想着要见爷爷奶奶,我就让她替我带了回去。

第二天女儿回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问她看见爷爷穿爸爸的衣服没有。女儿连连摇头。妻子红子在一旁叫开了:“你怎么这么不会想啊,她爷爷的身材比你高大那么多,怎么可能穿得了你这个身材的衣裤啊?”我一想也是,我的个子比父亲要小得多,他是穿不了我的衣裤的。

“那为什么非得让我将旧衣裤给送回去呢?”我问。女儿捏着我的鼻子说:“是奶奶偷偷告诉我说,爷爷和奶奶一看见你的旧衣裤啊,就像见到了老爸你一样啊。”

我鼻子一酸。我知道我明天又该回乡下看我的父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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